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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石榴草(散文)

时间:2019-11-08 01:03
  石榴草,小小的一株草药,是小时候容易上火的良药。   石榴草,还在土里时是青绿色的,晒干后是棕色的。   石榴草,生于山脚下,房前屋后,或是田间;父亲常常从田里回来,单车篮里便会有一把石榴草。   在夏天时,天气炎热,父亲便会抓上一把石榴草;用清水洗了洗,放入水壶里烧着,待水开时,再放入冰糖。有清热去火,消暑的功效;父亲常常叫我们多喝喝,可一看是草药,就怕了。   小时候,我很容易就上火,石榴草便是最好的解药。   父亲说,这是不苦的,放了糖,是甜的;调皮的我,不肯喝,就是苦的,可父亲却不厌其烦地在我耳边说,不苦不苦。我嘟着嘴,听了父亲的话,用舌头先舔了舔,闻一闻,一股清香的药味,再小呡一口,甘甜爽口;没有中药的那股味道,我放下心里“苦”的防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天真地以为石榴草是能够治百病的;因为每次上火了,难受了,父亲总是熬了石榴草给我喝。因此,家里的楼阁边上,放着一大麻袋干的石榴草,我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到田里找的;可是这一袋干石榴草,却是很少见父亲拿出来煎熬。   有时候,也跟着父亲到田里去,父亲骑着他那上了年龄的脚踏车;我坐在后座,短小的小手,只能抓住父亲的衣角。父亲脚一踩,坐在后座的我,悬在左右两边的小短腿,就往前一摇,往后一摆;那时太阳下山的时候,风没有中午的热,迎面吹来,一股淡淡海的味道。父亲,许是朝海边那个方向去了;临近海边的田里,那海水跌但起伏的声音,随风而来,总是那么响亮。   父亲叫我在岸边等就行,我很无聊,便在岸边找起石榴草;父亲说,在岸边找找就行,很容易就能找到的,也不让我往杂草中去。不知过了久,父亲早已找到一大把新鲜的石榴草,叫我不用找了,该回家了;就坐着来时的脚踏车,天黑前回到了家。   有一次父亲感冒了,我叫父亲熬石榴草喝,感冒就好了;可那是我天真地以为而已,石榴草并不能治什么感冒。父亲说,那你去帮爸爸找找石榴草,好吗?我点点头,微笑着一跳一跳地出门了。   可感冒,却没见父亲好过,那不是感冒了,而是转化成了另外一种病了;爸爸,为什么喝了那么多的石榴草还不见好呢?是不是石榴草不够了?我问了父亲,父亲说,不是不是,嗯……就是喝太多了,反而不舒服了。还有,你就别再去找了,爸爸再休息几天就好了。我信了父亲的话,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父亲病重了;中药喝了,没用;西药吃了,也没用,那时我还小,没有和大人们想到一块去了,其实,父亲是剩下没多长时间了。   记不起那是什么时候,父亲叫我熬一壶石榴草,说自己想喝了;我有样学样地,仿照父亲煎熬石榴草的步骤。父亲站在旁边说,以后,你要自己学会煎熬石榴草,你从小身体容易上火,楼阁上的那一麻袋,是爸爸生病之前就晒干的,洗洗就能煎熬了,知道吗?我不知道父亲的言外之意,许是以为要让我自己学会煎熬石榴草,等到差不多好了;父亲说,这次不放糖了,也让我喝喝看,我以为很苦;放凉了一会后,一咕噜地喝了。石榴草,原来是不苦的,也是无味的;没过多久,父亲便走了。   直到长大些,想起父亲生前留下的干石榴草,那一大麻袋,原来是父亲为我准备的;怕我上火了,哪里难受了,可以用石榴草拿来煎熬服用。我不敢打开那个麻袋,因为那里有父亲对我的爱,只坐在门槛上,就这样看着;窗台上的一缕阳光,照在袋子上。那阳光下的灰尘,就像放映着的电影,父亲的模样,又在我的眼前上映了。   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流了出来,就像止不住的洪水,一倾而下;后来的那袋石榴草,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许是母亲怕我看着伤心;丢了,或是藏在哪个角落里。   有味的石榴草,那是父亲在时;无味的石榴草,那是父亲不在时,我已经习惯了无味的石榴草了;有味的石榴草,我想把它尘封在脑海里,待思念涌起,再将它打开,慢慢回忆那曾经的父亲。   如今,我很少再见到石榴草了,那一株满身青绿色的草药;那是我对父亲的想念,或许是被父亲带走了,或许是我逐渐地忘记了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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