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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又是一季秋凉(散文)

时间:2019-11-16 04:07
     秋风送来阵阵凉意,一早一晚已经得穿件夹克衫上下班了。每到这个时候,我总要抽出时间一个人走到效外的田野里,看着许多农民大叔大哥们或把黄澄澄的玉米棒子,或把沉甸甸的高粱穗子,或把圆滚滚的土豆红薯,或把长条条的白萝卜胡萝卜一袋袋一车车地拉回自己的庭院,该打场的打场,该入窑的入窑,黝黑黝黑布满深浅不一皱纹的脸上绽满了丰收后的笑容。说真的,对我这样一个从农村长大的泥孩子,尽管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跳出了农门,但骨子里总忘不了乡村里那种平静淡然、憨实纯扑的田园生活。忘不了我的父亲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在这片土地上辛勤劳作,以致于过早离世的情景。   细细想来,离开家乡已经有三十多年了。父亲肩扛着行李把我送到火车站台上,目送着我向省城飞驰而去的那一瞬间还时时在我脑海里闪过。我从列车的玻璃窗上望着,父亲的影子越小,直到最后幻化成了我永久的记忆。   父亲一辈子挚爱着脚下的这片土地,说不清老人那瘦削的身体里积聚了多少能量,土里刨食,养大了我们兄妹四个。上世纪七十年代集体经济的时代,父亲和村里人一样,起早搭黑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一年下来,分到的口粮吃个半饱,靠工分领到手的几个小钱连油盐酱醋都买不起,更不用说逢年过节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或新衣服了。   我们家的院子足有六七分地大面积,因为只有三间土坯房,占不了多大地方,所以更加显得空落落的。只有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一东一西两棵枣树开出淡黄色的小花,散发出阵阵清香,伴着兄妹们的嘻叫和打闹,才有了更多的欢声笑语。   父亲想着这么大的院子总闲着实在可惜,便挖开地茏种上了茄子豆角西红柿等各种蔬菜。父亲种菜真的是一把好手,水浇的勤,肥施的足,菜畦里一根杂草也不让长出头。红丢丢的西红杮细长的豆角还有其它各种菜蔬挂满菜架的时候,着实让人喜爱。这么多的菜自家吃不了,父亲挑起扁担去卖点,卖了钱补贴一些家用。谁知这样做却犯了大错,有人告发了父亲,说他把农家肥用在自家的菜地里是破坏农业生产,挑出去卖菜是投机倒把,两罪合一,正好是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对象。为此,父亲不得已在全大队的批斗大会上做了检查,院里的菜被一伙民兵进来,举着铁锹棍棒砸了个七零八落。看着被折腾成这副惨象,父亲几天不说话,现在回忆起来,父亲当时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真的无以言表。   到了八十年代初,可以说那时候才是中国几亿农民真正的春天。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后,我们家分得了两亩水地五亩旱田。拿到土地使用证的那一天,父亲破天荒地烫了一壶白酒,边饮酒边计划着以后的生计,仿佛幸福的生活就浮现在眼前。   后来的事实也确实如此,父亲把五亩旱地种了高粱玉米一类的大田,两亩水地作务成了菜园。父亲的菜园里春夏秋三季西葫芦青椒茴子白芹菜大白菜西兰花,应季蔬菜下了一茬上一茬。因为父亲种的菜新鲜,加上从父亲手里卖出的菜,秤头上总要高出一头,算钱时还要抹去零头,买菜的人临走时,父亲还会顺手撮一把香菜放在篮子里,嘱咐回去后趁鲜做个汤。因为父亲的好名声,所以他园子里的菜总是供不应求。几年下来,用卖荣积攒了的墙盖了五间新房,还先后给大哥二哥姐姐先后结了婚成了家,一家人的光景过得其乐融融。   送我上大学的那年,父亲已是六十出头的人了。多年的劳累压弯了父亲的腰,因为种菜很劳累,再加上常年里和冷水打交道,父亲的哮喘病越来越厉害。等我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父亲看上去已经有了点老态龙钟的架势。因为受不了重苦,二亩菜园子便改成了大田,只在院子里种点黄瓜豆角,供着自家人吃。   父亲是在我毕业后第三年的清明节前去世的,那一年老人刚刚六十七岁。呼天喊地,父亲再不会理我看我,寸断肝肠,再听不到父亲的谆谆教诲。   又是一年秋季,又是一个硕果累累的丰收时节,我回到生我养我的老宅。两棵枣树早已长得粗壮高大,红红的枣儿挂满了枝头。我举一根竹竿一打,红枣扑棱棱地落了一地。拾起一颗放进嘴里,甜甜的,越嚼感觉越有味道。隐隐约约中,我的父亲好像又站在我的面前。老人家一句话不说,只是咧着嘴笑。   而我,哭了,哭得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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