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 主页 > 诗文鉴赏 >

【西风】月亮挂在窗外(散文)

时间:2020-01-28 01:11
     阴历十七的明月,悬挂在夏至的窗外。快到零点了,这个一年里最长的一天就这样在朗照的月光中即将结束。似乎有一些云路过,匆匆而去,不知要到何处。世事多如云,谁都不知道终将何时何处。   明月与夏至会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没什么关系吗?世界万物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映衬。明月的十七已经行走于从望转朔的路上,用一月时间再一次达到丰满;夏至是最长的一日,今天之后它就走上缩減之路,直到冬至开始转折,用一年时光“追忆逝水年华”,再回到新的极致。是的,虽然望还是望,朔仍然是朔,夏至还会复来,但它们已经不是去年此时或今天的这个夏至和满月了。要不,我们怎么会在望见这样一个日子的时候轮番感慨:好快啊!   月亮站在窗外欲言又止。它也有一番感慨吗?如果它有记忆,当会记得它乡明月、故乡月色的。前年还是大前年,站在成都的窗前我头一次为它乡明月而感动。它不同于故乡月色,它在氤氲热切的空气中浮动,少了故乡月光的凝重与澄澈;它更浪漫地像被嫦娥驾驭的一叶风帆,丝丝云彩像是特别为它打开的帷幔;它让我从遥远的天地间听到故乡亲人的声音、闻到故乡风物的味道,它让我热泪盈眶于无论何处都一如既往的圆满与甜润之间……至今我还认为,月光是有味道的,有温度的,有感情的,有声音的。此时这凝静不动的澄圆让我分明听到它又一次映照着李白的身影在吟诵:“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渡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月湾;古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末应闲。”这是李白站在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写的吗,不然为什么如此写真呢?玉门关、戍客、征战地、思归等等,不就是我们这些人的真实写照?是的,高楼当今夜,慨叹怎能闲!   晚饭后应约与朋友散步,抬头看天、看人、看建筑、看车,一路谈论离不开的是夏至疾驰、时光如梭、物是人非。他说过去路上都是熟人,现在都是小年轻基本不认识;过去也是健身达人,晚上跑一跑,运动器械上活动会儿,现在只能不紧不慢地走走。朋友早已光荣地罹患冠心病,步履已经有点儿艰难。我说人逃不过规律,规律面前就得认同、服从。天地还是过去的天地,只是人已经完全蜕变,变得叫它们认不得你我。一阵风刮来,凉爽舒畅的厉害,扑向身体饥不择食的蚊子顿时销声匿迹。沉入山下的夕阳再一次把天空涂抹成玫紫色,最长一日的天色在21点40多黯然落幕、渐入黑暗。   月影悠悠,月色朦胧。开着的窗缝里吹来一丝凉爽的风,风中夹带着月的气息。它如在盈盈一水间,又如在青青山顶峰,像在阵阵香花丛,又像在滚滚麦浪中。于是,水气弥散,翠竹清新,花香倾溢,麦香醉人接腫而来。老家的杏正是黄了的时候,麦接近成熟,豆荚饱满,菜蔬丰盈。早晨,妈妈到树下拣来风摘的甜杏喊我吃,拔几把饱些的麦穗烧了叫我揉揉吃,摘些豆荚让我“打”着吃。每次回家的日子,妈妈变着法儿让我吃这吃那,胃没有空闲的时候。妈妈总知道我想吃的东西,总知道我想从每一样吃的东西里找回曾经的味道,回味曾经的清纯与欢乐。妈妈在家的时候,我的这些愿望总会实现。倏地,风声把我从梦呓中惊醒。妈妈远去近七年矣!   和一些人一样,我也愿意相信灵魂不灭。我愿意听到乘着月光来到我身边的亲人的声音,我愿意哪怕是梦里能回到亲人身边也好。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说过,肉体与精神是分离的,宁愿这是真的。理论上说,这道理也很浅显:物质的人死亡之后,精神的人以其不同的品质留存于世界上,这种存在有思想,有文化,还有文化思想推动成长的新的物质财富。怀念只是这种存在的基本内容。因为有怀念才有继承,才有追随、才有沿着那条路弘扬广大。在一定意义上讲,留存于世长久的不是物,还是灵魂不灭之精神。如同把嫦娥、吴刚附加于明月之上,明月从此便有了灵魂。它的照耀,就是灵魂的呼唤;它的吹拂,就是洁净精神的洗礼。   明月为什么挂在窗前半天不走呢?难道它有什么嘱咐,难道它有好多依恋?它晃得我半天走不进梦乡,它害得我胡思乱想。依恋是可以相想见的。人无依恋,就不会感叹时光飞逝,容颜苍老;月无依恋,就不会月月轮替,再显清辉;天无依恋,就不会岁岁夏至,今又夏至。人是应当依恋的啊!我们有过那么好的时光、那么好的发小、那么纯洁的友谊、那么交心的朋友、那么亲的亲人、那么温馨的故园,如果失去依恋就是失去了生命的全部、失去过去就等同于割裂了生命继续的意义!明月久久不愿离去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过去,是在嘱咐我记得明天今日此时,是在告诉我天地清明永远在前方引路!   不知道明月与夏至何时离开,我早已沉睡在月的朗照里。月光淡淡地洒在床上,我梦见自己刚从母腹中出来,被一层饱含温情的素色薄膜裹着身体……      2016年6月22日

------分隔线----------------------------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