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尴尬的遭遇（散文）

　　　　 当我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天已经有些黑了。我给司机带上门，转身时险些碰到她。她似乎是恰好途径此处，看到我，稍有犹豫竟停了下来。　　 “先生……”她显然在叫我。　　 我原以为她想问路，便禁不住也停下来。　　 “……您能给我几块钱吗？我想买一个面包吃。”她说，头低的很厉害。　　 我一时很诧异，但不知何故随即一些职业丐帮人的形象出现我眼前。乞丐是拿人们良心征税的人，我本能对她产生一种厌烦。　　 “对不起，我没有（坦白而言这倒是句实话，我的零钱都给出租司机了）。”我说，然后本能地飞快走开，一直惴惴是否还有她的几个同伙会突然间跳出来。　　 我往前走着，但我越来越有一种愧疚袭上心来。她20岁左右，穿着整洁，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而且她说话时还明显有一种羞涩和难堪，丝毫没有丐帮那种惯犯的特征。或许她是一位北漂求职的学生，长时间的奔波使她早已身无分文；或许她是一个远道而来的游客，一不小心弄丢了原本可以充足周游的钱财；或许……　　 我于是决定往回走。即便是所谓骗子，我想，只需带她到一个餐馆，亲眼看她吃上一碗面，或者干脆从对面KFC为她买个汉堡，至少，这样可以减少由此产生的一些愧疚。　　 但是，当我再回到原来下车的位置时，已不见她的身影。　　 我禁不住设想在我拒绝她的一霎那她的反应：在那个寒冷的黄昏，她一定是特别地失望，或许还很伤感。她屈尊自己并把祈求的目光投向我时俨然是出于对我的一种信任，然而由于我的一念之差让她蒙受了侮辱。　　 坦白而言，我是那样想对她说声对不起，无论是否能得到她的谅解。但是，已经根本不能够了。我留给了她永久的伤害，同时也留给自己永久的愧疚。　　 我分明意识到那一个可恶思想的存在，但另一方面，又是什么使这个自私的思想突然显露？毕竟，这样一种尴尬其实并非我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