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忆北

　　夜已稀幕，万物沉静，冷漠无声，然当此菡静澜梦之时，亮却独坐愁城，无以悉心安睡。回想五月岁末之时，亮忖量屡屡，定调复出两川，驱临并州，以图邃远之依附。奈亮于内酌论利弊，述明缘由，于外揭橥行迹，欲以待发之时，却饱受四方告诫，多言姻缘初定，情思摇摆，应权且留守唐城，暂求安宁，坦怀相待，裸露心扉，尽除屯疾，待至温情柔蜜之日，再作筹算。然亮却不以为意，今既已诚恳归巢，势必早已与外决裂，亦难再起波涛。因之，虽众口善意提戒，亮兀自不以偏重而执意独行。　　 　　 初至并州，已是傍晚，方才歇脚，目下之处颜容如旧，使亮不由自主间触景伤情。遥想昔日亮刚历花雨，天马遐空，不辨江湖，便晃晃来此。未想自此人生之道冥冥渠成。然亮并未坦然承接，时光逾迈，崎崎坎坎，来来去去，均在缉听变更，拓辟生源，使之不受局限。怎奈亮生性涣散，智术浅薄，优柔寡断，以至迄无不辑。时值癸巳蛇年五月，亮再返西川，暗觉此后与并州再无牵联。奈凡事难所逆料，今竟又卷土而来，亮百苦难咽。　　 　　 乃既已来此，就应拾掇心境，撇弃忧愁，重新上路。言之如斯，可已间隔两年有余，技艺就不闇练，手段疏远，且时不与我之时孤身而至，难免不心起涟漪。幸得曩日乡友所憩，卧榻无忧，得以暂且栖驻。然而运命戳赚，久久未遇鸿蓝。因之，亮几往峰山，远望西南，神色幽眷，誓词绝不空回。随之，亮循序敉平燥乱，吻合自然，待至初夏，逐由好转。亮以为由此征途焕然，于斯著矣。须索将此讯传于拙荆，以解其忧。岂料往日之事，尚未弥合，以致日渐磊深，相互猜忌。亮再三陈释，表明原有，非但罔有消除隔阂，重回大道，反之争锋愈加锐利，近接边缘。　　 　　 亮以为形势陡落，已无法挽留。不如即刻回转唐城，与之彻底断裂，以免终日为此而累身。然早先力排众议强行外出，今方趋于安定，走向平稳，若就此抛弃岂不可惜。辗转反侧，思来想去，亮将之推至九月。如此一来，即可安北行之举，也可静待时局之变，伺机而动。终归难得复圆，亮实不愿再度离散。然此事还未消停，贱体又显露反叛，且急剧日下，以致厥后无力撑柱，不得不主动撤岗。倘就此而顺遂出离并州，亮虽旧有不平，倒也少许安慰。然情剧却始料未及，亮不得已而带病滞留，直至九月。后几番往复协调，亮纵然动怒，但仍心存善念，于次日下昼回川。　　 　　 归返唐城后，亮本欲与内言谈，修补裂痕，延续情感。岂料却是独木难支，拖延至今早已漏洞百出，实难复原。面临眼下，亮当机立断，主动放任，不再遗恋。走列只身后，亮着手调养菅体，守候康健。待亦有明朗之时，亮欲再度北进，却招举家批驳，后只得作罢。放眼唐城，亮虽多有拔取，然皆难遂所望。谋自立门道，不受他人，又不知从何发端，因之一再拖延。如今并州回返已近两月，现已时值深秋，抬头仍旧一片苍茫，人生二十便有能人闪现，今亮已二十有八却还碌碌无为。瞻望异日，怎能不夜不能寐，愁肠百结？　　 　　 今夜亮以文抒怀，不为引旁人恻隐，实因有感而发。但愿敞开胸襟，使亮能如获重释，而后轻装跨阵。亮既不甘心于偏安一隅，更不被迫于坐吃山空。纵使人生曲折迂环，亮依然挚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