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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王佳平杯”征文】窗(散文)

时间:2020-05-06 00:59
     如果,一间房子是一位秀丽端庄的美女,那么窗,无疑就是这绝世女子的眼睛,透过这眼睛,我们可以触摸房子的灵魂。记忆的窗就是打造心灵世界的小空间!      ——题记      记忆中爷爷的老房子,窗户全都是用一种叫做牛皮纸的纸裱糊的,那种纸厚厚的,经得住风吹日晒。厚厚的牛皮纸既能遮挡外面的太阳,又能很好地保温,能把冬天冷嗖嗖的寒风带挡在屋外。冬日的夜晚,爷爷和邻居李爷爷坐在灯下,给我们讲打胡子的故事(我们当地人叫解放前夕猖獗的土匪为胡子)。我们几个小孩子爱围成个圈子安静地坐着听,那些古老的故事带着传奇的色彩,令人畅想无比。   爷爷常常还会用烟斗锅子扒拉火盆里的火堆,李爷爷还把火盆端到窗户跟前,熏烤牛皮纸上的霜花,他不时地给我爷爷填几句话茬,补充爷爷嘴里那些故事中胡子的凶恶,那些杨子荣一样战士的勇敢。还记得李爷爷头上有个大包,村里的人都叫他李大包。李爷爷说:有一次,胡子的子弹从窗户飞了进来,牛皮纸立马开了花,吓得他的妹妹哭成一团,最后他的妹妹还是被胡子抢走了,一个高大的胡子夹着妹妹从窗户跳到屋外跑了,只留下一只脚尖上绣着小燕子的鞋在窗台上。几十年过去了,李爷爷的妹妹一直杳无音信……   爷爷家的牛皮纸窗户,有讲不完的老故事,等到稍微大一些,家里的窗户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这时候的窗户有的是玻璃的,也有几块是用暗黑褶皱的布裱糊的,再后来用了塑料布……小时候我们淘气地玩耍,常常弄得像个灰姑娘。在夏天,为了躲避妈妈的追踪,经常趁着妈妈忙家务顾不上我们,推开窗户越窗而逃。有时候会因为不小心弄打了玻璃,惹来妈妈的责骂。谁知道妈妈是心疼那块透明的玻璃,还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反正,只记得,妈妈的表情带着惋惜。怕妈妈会伤心,那以后,我就很少跳窗户了。   那时,农村小女孩时行凤仙花包红指甲,在我们那群小伙伴里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包凤仙花涂指甲,不能跨越门槛,要跳窗而行,否则不仅指甲不会红,还会带来厄运呢,所以凡是包指甲的女孩,遇到事情都要越窗出去的。童年的天空是纯净的,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小世界被厄运笼罩,包凤仙花充满了童趣。那年不到十岁,我去包凤仙花,我知道,那脆弱的小木窗格会经不住我翻爬的,弄断了田字格一样的窗棂是不好的。值得庆幸的是我走了那条饱经风霜的门槛,凤仙花依旧染红了我的八个手指甲,包八个手指甲,还有点小迷信,据说要留下二个拇指看家,省得被狗咬,很有意思。   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指甲红不红。一定是主管百花的花神被我感动了,命令凤仙花一定要完成十岁小女孩红指甲的小小心愿。我告诉小伙伴,走门槛没事,一样能染红的,可凤子和小珍她们就是不肯相信我的话,依旧在那个夏天,跳了很多次窗户,弄打了几块玻璃片,让她们的妈妈很伤心。   那时的窗户是上下分开的,炎热的夏天,没有窗纱,大人们就把窗户的上半部用一根铁的弯钩勾住,固定着悬挂在房顶的椽子下面。我清晰地记得,有一次星期天,我和小伙伴小珍在我家玩,本来是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刮起了昏天暗地的大风,那种旋风,刮得天和地一片浑浊。突然,一声响,悬挂的窗户掉了下来,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六块小窗户格子,仅有的四块玻璃被摔得粉碎。吓得我和小珍抱在了一起,不敢抬头。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停了,屋子里全是沙子和尘土。等晚上妈妈和爸爸从地里回来,看到一地的狼藉,没有批评我,反倒说,风太大,窗户的木头也都老化了,没砸到你就好。   冬天的时候,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看着窗户上的霜花,幻想自己变成那片晶莹世界里的白雪公主,可是热流慢慢袭来,深林没了,七个小矮人变成了五个、三个、一个……心里抱怨爸爸把屋子烧得太暖和,让窗户上那些窗花无处遁形。儿时的那扇窗,就只有前院凤子家的后大门那么大。只要她家的后大门一开,凤子就会跑来到我家,招呼我去和她交换。我给她写作业,她替我抓鬼子,要不每次我都会被人当做鬼子,一次又一次,直到天黑得看不到人影,妈妈的叫喊声一次次传过来,下了最后的通牒——不回来,就在外面疯吧。   同学桂枝是村书记的女儿,她是我的好朋友。她家紧挨着学校,有时候不愿走大门,翻越那高高的院墙,就能跳到她家的院子里。她家的窗户和我家的截然不同。她家的窗户是对开的,天蓝色的油漆刷得铮亮,那种用手拿掉挂钩,一推就开的窗户,洁净敞亮,我每次去她家,都会站在她家的窗台前看很久。那个窗台也很大,摆了好多盆花都不用担心会掉下来。那些花,我叫不上名字,只记得她们开得很旺盛,就像我们的童年一样朝气蓬勃。回到家,我问妈妈,妈妈,咱家也换桂枝家的那种大窗户吧,也种上那些好看的花。妈妈没好气地抢白我:我和你爸爸可挣不来大窗户的钱。我质疑桂枝家的大窗户不是价值连城,或是价格不菲。反正,在我的记忆里,我童年世界的窗户,一直是那低矮的一半玻璃一半塑料布的窗户。   一转眼,木头窗户,牛皮纸都被钢化窗户代替了,朱红的油漆,打开那窗勾,窗外的小院子尽收眼底。一双儿女在窗前,窗外,窗下嬉戏玩耍。我带着微笑看着他们俩,那株爬山虎很调皮,依附在窗下的那根细细的树枝跳上,竟然爬到了窗户上。每天早上,几朵深紫色的小花对我摆着她的小手,花瓣上的露珠点点滴滴,晨风吹过,几滴滑下了花瓣,跌落进了窗下的泥土里,几滴掉进了花蕊中间。每每推开窗,看着窗外景致的变迁,看着冬来春去,看花开花落,看岁月爬上了眉梢和眼角,看岁月一天天在孩子们的身上长高。   记得有一年的春天,清明刚过,家家户户打开封闭一冬天的窗户,迎接春天的来临,我也不例外。看春风习习,透过窗户进到屋子里,满屋子都是春天的味道。突然,扑棱棱的有一只鸟飞进了窗。我和儿子赶忙关上窗户,原来是一只受伤的小燕子飞进了屋子。小燕子的腿上清晰可见浅浅的伤痕,还有血迹呢。儿子嚷着让我给小燕子疗伤。我抓住小燕子,拿来消毒液和纱布,给小燕子包扎好了。晚上女儿放学回来,看到小燕子也很开心。姐弟俩给小燕子弄来碎碎的小米,喂它。几天后,小燕子痊愈了,能够在屋子里飞来飞去了。儿子舍不得放小燕子出去。小燕子常常在窗台上站着,眼巴巴地望着外面自由飞翔的燕子们,好像在对我说:我也想出去和它们在一起!我告诉儿子,小燕子是属于蓝天的,它需要自由飞翔的领域,就像你长大了要离开妈妈的怀抱一样,在井底的蛙是看不到外面世界的。儿子扑闪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我。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他还是打开窗户,双手捧着小燕子把它送到了窗外。小燕子扭着头看了看儿子和我,然后依依不舍地飞向了天空。儿子很久很久都没有关上窗户,他大概是希望小燕子突然返回来,能看到开着的窗户而进入屋子内吧!但是,儿子的这个梦落空了,小燕子没有飞回来。只是电线上聚集的小燕子更多了,每一只都很可爱,都和那个在我家疗伤的小燕子很相似。   一直以来,拥有一间大房子是我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我不停地奔波着。我知道,只要努力,梦就会变成现实。大大的落地窗,窗台上摆满喜欢的花草,闲暇下来,修剪花草,或打开音响,听一段舒缓的音乐。或手执一本《你若安好,我便晴天》,心霎那见间挤满了幸福。   窗明几净,窗外是小区里如茵的绿化带和各式花草。这般安静甜美的时刻,心是淡然而惬意的。依着洁白的窗棂,轻轻地挽起那薄薄的纱帘,俯视楼下的风景。凉亭轩榭,木椅石墩随处可见。怀抱琵琶的仕女雕像,手捧书本的文艺女青年石膏像,每一处风景都通过窗,尽收眼底。   眺望远处的风景,连绵起伏的山丘,隐约可见,那是内蒙的山川。树木葱绿,看不到边际,我想,这树林这青山就是绿色的海洋吧!   牛皮纸的窗,斑驳蓝油漆的木质窗,锈迹零星的钢窗……窗在岁月的脚步中进化着,一些记忆却随着窗的老去变得更加清晰了。那些林海雪原里打胡子的神话,到底木窗户会不会漂白凤仙花染红的红指甲,直到住进梦里的大房子,梦幻般地在落地窗前的阳光里转来转去,然后笑着掐掐自己的脸蛋,问自己:这一切是不是梦。我眼里的窗是一个万花筒,装载着几代人生生不息的梦。   黑夜里,那窗透出或明或暗的光,就像是夜空里的星星,眨着眼睛。风吹过,窗帘徐徐摆动,像美女轻扬的长发。我想是不是每个窗都有自己的故事呢!随着岁月的脚步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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