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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感恩,我的老师(散文)

时间:2020-08-05 00:29
  掐指算算,不经意间时光的年轮已碾过了30几个春秋,我已不再是那个活泼天真的小女孩了,偶尔照照镜子,我早已失去了往日俏丽的容颜,而你英年早逝、命归天国,我们阴阳两隔已有十一个春秋了。多少次我在梦里看见你,回首一起走过的日子,对你深深的怀念之情,如潮水般时时在心海起伏涌动......   那年,我该到公社中心校上五年级了,来之前就谣传着有关过关于你的“绯闻”:你和学生在暗搞“师生恋”,而且还有几个妙龄的女生把你当做梦里的“白马王子”般深深爱恋着......   幸好报名那天,派给我们班的老师是一位美丽的女老师。听说她是从北京来我们公社插队的知青,别的知青都有后门相继返回了北京工作,只剩她没门路,暂时留了下来。公社领导看她有文化,于是调派她来我校教书,她被分配代我们班主任和语文课。她的课生动有趣、别具一格,让我们不得不佩服。   你也不例外,很快就喜欢和我们的女老师搭讪。工作中你们交流、讨论,甚是亲密,很快就有你们暧昧的流言蜚语。女老师她最喜欢我了,我家穷,她时时给我生活上照顾,我不许你干扰她,几次撒谎骗走了借故来找她的你。因为我知道你刚结婚有妻子,是娃娃亲。女老师她却被他丈夫抛弃,听说女老师的丈夫也是一起来插队的知青,结婚有孩子后,他家是豪门高干,早早地调回了北京工作,又结了婚。   可好景不长,女老师只教了我们一年,第二年,就接到了返城通知,回了北京。当时我很难过,偷偷地跑去河坝边大哭了一场。正在同学们猜测谁给我们代班时,是你风度翩翩地走进了我们的教室。   “怎么班主任是他呀?”同学们私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当知道你是我们班主任时,我心里叫苦连天:“唉,咋这样倒霉啊!遇上你当我们的班主任,你刚中专毕业代课,又和学生搞师生恋,还和我的女老师暧昧,能带好我吗?”我心里感到一种悲哀。   我们几个班干部在私下议论着,就你这么个“不务正业”的人能当好班主任?我们这届学生算是惨了啊!因为你比我们也就大个七八岁,于是,我们从来不愿意教你老师,背地里偷偷叫你“眼镜”,我们曾多次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回答你的问题,给你难看。一次,县里领到来听课,其中我们的副班长给你出了一个刁钻古怪的难题,因为那道题是我们几个特意在中考书上找的,以为这样给你个下马威,杀杀你的锐气,让你知难而退,离开我们班。可是,没想到,当问题抛给你时,你不慌不忙给我们讲做题思路,连听课的老师和领导都为你送去了热烈的掌声,可我们还是不服你,心里想:一定是你提前见过那道题,碰巧而已。   直到你给我们上了几节数学、历史课后,我们对你的成见才有所改变。   没想到“乳臭未干”的你,竟满腹诗文、才华横溢,在教学上你打破传统的教学授课模式,让学生自己先学,然后探讨学习收获,最后总结解题方法,你只是在难点时给予点拨,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历史课上,你不局限于课本,而是在课文原有的基础上给我们讲相关历史性典故,或民间传说,这就激发了我们对历史课的兴趣,渐渐地都喜欢上了你的课,渐渐地都接受了你、认可了你,以后再也不敢给你找茬了,算是真服了你!   正是你推陈出新、不拘一格的教学模式,改变了我青春的轨迹。那时青春懵懂的我,因为家庭和周围的一些矛盾,关系紧张,再加上家里贫寒、缺衣少食,我就有过停学回家的念想。一段时间,处于青涩叛逆的感情之中难以自拔,常常听不进课,学习成绩一落千丈,除了语文有那么点样儿,其它科目一塌糊涂,我内心彷徨自卑又无助,成长路上有太多的迷茫。谁会在意这样一个弱小的小女生的困难和感受呢?然而你却注意了,两次步行数十里到我家家访,从学校帮我申请了助学金,和家长谈心,从而打消了家庭和我自己的顾虑,重新点燃了我理想的信念。   你常常抽课余休息时间为我补课,让我找到了事半功倍的学习方法,我的数学、英语各科因此有了很大的进步。特别是我的作文得到了你的精心指导,在全校举行的作文竞赛中竟然获得了一等奖。我写的那篇《一路走来》,写的正是我少年的心事,那篇作文我是流着泪一气呵成的。没想到这篇作文得到了你的大加赞赏,批注至今难以忘记:   涉世不深的少年走进复杂的社会,这本身就是一种睿智。文章构思巧妙,运用对比手法,深化了主题;情节也颇具匠心,整个故事既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语言朴实无华,采用白描手法,似乎引领着读者在心灵的原野上漫步,将爱憎包含在叙述之中,能让读者去体会,去深思。继续练笔,你会更出色!   你能读懂我一个懵懂少年的心声,刹那间的感动,如阳光穿透了厚重雾霾的云层,感觉到了来自心灵深处的温暖......   我很感激,在我青春懵懂的路上遇到你这样一位良师益友!那篇《一路走来》刊登在校刊上,你真诚地告诉我:“你很有写作天赋,不要自卑,相信自己你最棒!”长那么大,我因为家庭的成分“中农”和周围人的关系不是太好,一直活在自卑当中,没有自信,在成长的道路上能得到你的肯定赏识,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啊!是你的肯定和赏识,给我注入了自信的力量、重生的活力!   我做梦都没想到几次征文比赛居然都得了奖,校长当着全校师生为我颁奖。从此不起眼的我,得到了各科老师的关注,我的各科成绩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我被推选为出席县级“三好学生代表”,出席县“优秀共青团员代表”。这,对我一个大山旮旯里农家出生的女孩子来说,真是天大的喜事,是值得我一辈子引以自豪的事情!   现在想来,如果没有你的挖掘和鼓励,我可能永远沉睡在那个自卑的世界里,永远在那个大山旮旯里自生自灭,真的很感激有生之年遇到了你!   我上了高中,记得在春暖花开的阳春三月,一天,在河堤遇到你,你告诉我,你要走了,你要去市里,后来听说你又去了省城。你为我们这考上高中的学生每人买了一册精美的塑封皮的笔记本作为纪念,还附有一封信,那诗一般的语句透露着你淡淡的忧伤。   至今还清晰记得,临走前你还特意送我一只宝剑钢笔,嘱咐我:“你是块写作的料,老师看好你,希望有那么一天你的文章能够发表变成铅字!”“会吗?”我疑惑地说。   “会的,一定会的!当有那么一天发表作品了,一定及时告诉老师哦!”你同夕阳一起走了,却在我心灵的土壤里种下了一粒种子,关于文学、人生自信坚强的种子,只待阳光雨露适宜的日后就会破土而出、绽放异彩!   当我高考落榜后,一时陷入了孤寂消沉之中,所幸的是我记起了你的话,于是我便开始了自学,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考取了村办小学教师。课余我还按照你的嘱托坚持写作,让自信的翅膀在梦想的国度里高高地翱翔。记得我的文章第一次在报刊上变成铅字时,那是我的教学论文获奖了,我欣喜若狂!那时,我多想第一时间告诉远在天涯的你:老师,我的文章真的变成铅字发表啦!   老师,我没辜负你的期望,如今,我的文字在国家、省、市杂志上和网络和纸质传媒上不断地发表,放飞着我一个个的文学梦想!   弹指间三十年过去了,老师,我曾多次打听过你的消息,可都没回音。后来才听说你得了胃癌,查出来已经晚期了,你不愿意给任何人添麻烦,独自承受着病魔的摧残,就这样悄然离世......   敬爱的老师,如今,虽我们阴阳之隔,但当年你对我的关爱之情、对我的谆谆教诲,从没淡忘过!那份温暖,那份感动,将会永远珍藏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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