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阳光正好（散文）

　　拾级而下，不见青葱的草叶，却有潋滟的水色。偶尔的路人，总是来去匆匆；而我，习惯了漫不经心，走走停停，只为赏得沿途的风景。　　 严格意义上说，这是一条环城河。而今却成为人们休闲休息的好去处，也是我午后漫步时的不二选择。　　 没有市井的嘈杂，这里远离喧闹；没有川流的车海，这儿空气清新。　　 阴雨时节，雾霾氤氲，远远近近水色空濛，如烟飘渺的镜像仿若一幅水墨，怎么看也看不够。晴好时光，这里有垂钓的老翁，有徒步漫赏的行人，亦有领着孩童来遛弯的家长。他们或独享清幽，或三俩相携，恰似一幅油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会有宁静而温暖的气息，迂回缠绕；都会有清朴而雅致的神韵，点染眉心。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一路向前，弧形的木质拱桥上，有老人依栏而坐；走近才发现带着绒线帽的男人唇角边含着根抽了半截的烟儿，似乎在闭目养神，又好像在侧耳聆听；已是花甲的老伴儿，正扭着头好像在说着啥，悄悄地瞄一眼，岁月的刻痕让女人看上去尤为的慈祥，她眉间的暖意着实地吸引了我，以至于我情不自禁地慢下来，还想再慢一些，好想听一听老太太的声音，好想知道在这阳光甚好，空气晴明的时刻，这一对可爱的老人儿，会怎样的喋喋不休，唠唠叨叨呢。　　 我承认这一刻的我有点儿不礼貌，居然想到了偷听；可这样的画面实在温情，这样的时光真的好美，竟惹得我走下桥来，还是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　　 “果果，果果开花；果果，果果开花嘛……”循声看去，一个穿着橘色棉衣的小姑娘，正仰起脖子，朝向一树的小红果子边扭动着小腰身，边咿咿呀呀地唱着，高高的羊角小辫在风中一甩一甩的，动感十足，娇俏之极。身边那位女子是孩子的妈妈吧，眉眼含笑地望着小姑娘，那一身整洁而得体的装扮，还有那神色，在这幽静的湖畔，在这午后的晴明里，流溢出缕缕芬芳，浅浅轻轻，温润入怀。　　 或者我是真的老了？什么时间起变得如此细腻，如此善感？或者我本就感性吧，遇见心中喜欢的，总是感慨万千，总会流连忘返？　　 这样想着，我的唇角微微扬起。　　 记得你说：不要走远。就这样相伴着，任时光的海岸风生水起，我们不离不弃。而我，总是笑而不答。　　 其实，我一直在路上，循着心的方向，一路跋涉。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只属于我和我心中的“你”。　　 那里没有噪杂，那里简净温雅。随着季节的更迭，那里会有蛙鸣起伏，荷香盈动；那里会有芦花盛放，秋虫浅唱；那里会有风声萧瑟，雪舞轻扬；那里更有花开花落，清芬恣意。　　 那里，我和我心中的“你”，默然相惜，安然相伴。有风的日子，我以茶代酒，在一首古老的旋律中，轻声合唱。飘雨的时辰，我会临窗漫赏，看巷口里人来车外的忙碌。每隔一些日子，我会去街角的花店里寻寻觅觅，为自己买来心爱的小雏菊，薰衣草，郁金香之类的花朵，插在那些大小不一的坛坛罐罐里，或者就搁在某个红酒瓶子里，看它们一枝独秀在我的视野，如同你在我心中的样子。兴致来了，我会翻出喜欢的诗笺，捧在掌心，眯缝起眼睛，微笑沉吟……　　 匆匆的时光里，我矫情却未必多情，只是习惯在自己的臆想间，和心中的“你”娓娓道来，任岁月的馈赠化作点点晶莹，绽放在纸上，濡染着眉间，叩击着心扉。　　 其实，我一直想象着，有这样一个地方：阳光正好，心自悠然。而我因着心中那一份纯粹的喜欢，以及不曾改变的执念，微笑着，一路且行且思且欢喜，一如这个午后，这场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