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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开始,浅谈理发

时间:2020-09-20 00:48
  01   熏风握别、絮雨纷飞,柳绿桃红、芳菲缭绕。   我倚窗而坐,望着满园春色,写作的欲望油然而生。   岁月循着既定的轨迹前行,日复一日,生活碌碌无为,仿佛也没什么优质素材值得一写。倘若真要写点什么,我想还是从头开始吧!   从头开始,也好,就写点关于理发的事儿,权当涂鸦之作。      02   大地回暖,人间早已换了颜面,柳绿桃红;俊男靓女轻装亮相,舞姿妙曼,盈盈然,宛如清水荡漾,冰纯玉洁;独我还是蓬头垢面,身着素装,整天风尘仆仆地骑行在大街小巷,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妻实在看不过眼,不耐烦地说,你也不知道拾掇拾掇自己。   我总是借口搪塞,忙!细想,却不知道一天都在瞎忙什么。   青铜峡宾馆斜对面,有家“爱美工作室”,位于市中心,老板娘手艺精湛、热情服务,熟客颇多,生意自然兴隆。听说就连恒源集团的老总,也时常惠顾,无形之中提高了知名度。   早上办事路过,耳边忽然想起妻的跌跌碎语,便抽空溜了进去。店面不大,装修简陋,正面墙上贴着三面镜子,镜前搁置着四把椅子,小小的吧台上,摆着一台电脑,或许是临近晌午,店内没有顾客,老板娘和学徒,正在悠闲地听着一段轻音乐。   “来啦。坐。”老板娘起身招呼,微笑着走过来说:“还理毛寸”。   “嗯。”   我正面打量了一眼,金发缱绻,明瞬皓齿,镶嵌镜框,面容和善,咋看不辨年龄几何,细问才知,其儿子已二十出头,跟从学艺近三年,可谓是子承母业,后继有人啊!   写到这里,妻子走近偷看了两眼,诙谐地打趣,你不会是惦记人家老板娘吧。我抿了一口水,不屑一顾。   搞理发美容的人,大都注重保养,塑造自我形象,如不过分浓妆,那就是爱美,是时尚。杨澜有段点经典名言:“……一个女人的灵性是音乐听出来的,一个女人的智慧是环境打造出来的,一个女人的美是投资时间和金钱保养出来的,一个女人的健康,是自己珍惜出来的……”从事理发的人,至少在保养方面有一定时间和优势,自然就更显得爱美。   小区里有一家理发店,客源稳定,收费低,每天理发的人挤满了门,生意很火。我偶尔理过一次,理发师是个帅哥,建议我理偏分,回来后,同事们说,搞得跟汉奸似的。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个人喜好,我现在偏爱毛寸。短小、精神,显得有气质。   爱美工作室的老板娘,最是擅长理毛寸、短发。并且发艺高超。这才是我惠顾爱的缘由。她说话的功夫,拿起剪刀熟练地在我的头上挥舞,一撮撮碎发散落在披肩上。我闭上眼休憩,记忆随之潜入悠远的岁月。      03   儿时的记忆,是一曲清远的笛,月色的笼罩下,飘渺在故乡的山峦。连绵起伏的群山,绵延着我无尽的思念与眷恋。在哪个叫“善马水”的闭塞的小山村里,沉淀着我的童年,也记载着关于理发的点点趣事。   二十多年前,山沟里物资匮乏,生活艰苦,没条件理发,印象中,仿佛也没“理发”这个词。我们习惯叫“推头”,用的家当就是“推子”。大人小孩头发长了,就找一把推子由农闲在家的长辈推两下,顽皮的孩童,索性推成光头。光光头,摸酥油。我就喜欢光着头,与小伙伴们追逐打闹,凉爽得很!   有一年秋天,父亲打工回来,捎带了一把崭新的推子。很快就成了左邻右舍追捧的共有财物。推子的原理就跟收割机一样,只是时间已久,用的次数多了,推头就不锋利了。头发粗黑的人,往往最爱受伤害,玩伴“贵川子”的头发最硬气,每每推头拔疼拔疼,哇哇叫喊。我在一旁拍手称快,哪是多么甜美的往事!   邻村有个光棍汉,身材魁梧,年轻时曾当过兵,后来好像因家庭变故和情感纠纷受过刺激,人们都叫“勺李涛”,每到过年期间,就会手提两个“别子”来村里,在小卖部打上二斤清油三两醋,然后,径直来我家门前的“干花台子”,央求父亲给他推个头。勺李涛有着当兵人的秉性,豪爽,率真,推完头非要给一两元钱酬谢,父亲是个人热心肠的人,推个头举手之劳的事儿,说啥也不收一分钱。于是,两个人往往推搡一阵子,惹得晒太阳的女人娃娃哈哈笑。阳光从树缝里漏下来,照亮一地斑驳;目送勺李涛远去的身影,大人们议论着他过去的风流事迹,我们几个捣蛋鬼,则奔跑着大声重复着他哪句经典的口头禅:有钱没钱,推个头了过年!   记忆中,第一次理发,是临近小学毕业的时候。我们班仅有的几个同学,相约去三十里外的干城乡,集体置办毕业礼物,理个头打扮下自己,准备走出小山沟,以崭新的面貌,去看山外的世界。   邻居罗姨串门时,曾提起她的表姐在干城开着理发店,如果理发,去了会便宜点。天刚破晓,我们一行几人就结伴而行,一路言笑欢欢,你追我赶,两个半小时的行程,就到了山城。简单买了生活用品和礼物,两个女同学去了亲戚家,我和王龙龙来到罗姨表姐的理发店。哪是我第一次到山城理发,胆怯,好奇,欣喜。店里围满了人,有学手打杂的、有理发的、有闲聊的,热闹得很。我们就在门外晒了会太阳,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挨到我们。   理发的当中,那个不曾谋面的漂亮的阿姨,听说我是善马水罗姨的邻居,显得更热情更耐心,理了当初盛行的小平头,付费的时候,自然优惠了点。回来的途中我神清气爽,洋洋得意,一路欢声笑语,似一匹脱缰的野马,奔驰在乡间小路,田间地头……      04   “——理好了,还焗油么?”爱美工作室的老板娘,把我从悠长的回忆中拉出来。   “哦,焗呢。”我睁开眼照镜子看了一眼,理得就是舒心。   大概是初三的那年,我发现自己脑后有了白发。青春年少,爱慕虚荣,理发难免焗油。那时我就读于古浪四中,街上的理发店也有好几家。我去的次数最多的,还是罗姨表姐那儿,偶尔也去别的理发店。在那群山环抱的山城,在那朝气蓬勃的年月里,我喜欢留小平头或分头;不论理什么发型,焗油是最闹心的事,麻烦费时还费钱。有时赶上周末,我就索性买一小瓶黑发素,回家自己焗,染得额头、耳朵都是黑迹,自然成色也不好。上了高中,最爱留“三七开”,甚至背头,风华正茂,意气奋发——那是一段艰苦的历程,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在故乡崎岖的山沟里,镌刻着我青少年时代的印迹,也印记着我青春岁月的点点趣事。      05   背井离乡的几年,我颠沛流离,四处漂泊,满头蓬发不修边幅,以流浪者的身份卑微徙居,以艺术家的姿态高昂于世。理发的概念一度模糊。我行我素,即使头发长得蒙蔽了双眼,我也不屑一顾地追求我向往的自由。回首所走路,苍苍横翠微,青与蓝、红与黑都是我人生路上的风景。   北漂归来,结婚生子,安于现实。这个小城有“塞上江南”之称,美丽、干净、安然。我的生活顺遂。安逸。妻子聪慧贤能,儿子活泼可爱,我也有了闲暇时间读书写作。只是生性懒惰,疏于家务,好于嗜酒,不爱拾掇,若不是工作所需,若不是妻子叮嘱,我才懒得去理发。      06   晌午,我疾步走在大街上,暖和的阳光沐浴着我身上,顿感神清气爽,精神焕发;黄昏,我漫步在一处柳绿透红的河岸边驻足,张开翅膀以崭新的面貌,拥抱这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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