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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父亲手中的年(散文)

时间:2021-01-23 01:11
火币网   每年接近年关,作为转业军人的父亲,提前想着今年给孩子们怎样过年。母亲是家里的贤内助,父亲是向家里置办年货的外交官。年!在父母亲珠联璧合的打造下,总是那么花样倍出,那么令孩子们渴望和祈盼。   父亲曾在支援朝鲜战场上,担任过炊事班班长。一次敌机轰炸,憨实的父亲用魁梧的身体挡护住军锅,腰部和左小腿挂了彩,被立为三等功。   转业回到地方,在我们村,父亲是唯一对国家有功劳的人。所以村里年节有什么样的慰问品,都少不得父亲。父亲常说他的资格比村支书老。   父亲在村里的资格的确不亚于村长,人品也不亚于村长。他的厚道人所周知,尽管孩子多生活比不得其他人家,但他喜欢向外施舍。只要对人有意义的事和物,都主动无私奉献。每每做了件好事,父亲都会乐得一踮一踮地回来告诉母亲。   但在大队领导面前,父亲总是要和人家平起平坐。特别到了年节,向家里分东西时,父亲会不断地去大队听信。唯恐遗漏,亏了孩子们的嘴。母亲和我们做孩子的,大可不必费心想外面那些老百姓很少吃得到的年货。   “一进入腊月就年哄哄的了”,这是母亲总结出的格言。父亲则会刮着妹妹的鼻子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那天,父亲会一大早去大队部,等待分粘糕糖。粘糕糖有圆圆有长条的,是大队粉坊在头两天专门为腊八日加工制作的。一次做不多,顶多够大小队领导们和粉坊里的社员分,所以那是紧俏货。父亲将糖拿回家后,总要把长条的跺成一小块一小块,分给邻居家孩子。我们会和那些孩子聚在一起,比试吃粘糕糖,比谁的牙沾得响。这时,父亲会看着我们嗨嗨地笑,那笑是那样的开心。      从腊八开始,父亲不但把一正月里的劈柴柈子准备足,母亲的活计也帮着做。   父亲部队炊事班生涯,令他做得一手好面点。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母亲把准备过年的活计事项拉上单,贴到老土墙上,父亲便照着单子配合母亲来做。   煮大碴子捞干饭、煮红小豆、炒瓜子、熬皮冻、烀肉等等活计,是母亲这个小工的事,而父亲这时捆上围裙,正八经地被请到面案上做了大师傅。   孩子多需要蒸几天面点,方可够一正月里食用。包子、豆包、粘豆包、馒头、花卷,啥时仓房里的二缸装满了,啥时才可以停下。东北的仓房就是天然冰箱。   父亲这个山东后裔天生具备山东人的面点技艺,他会在二缸装满后,锦上添花再蒸一对大面鱼,一对大桃馒头,一对用大枣装扮的粮囤,及祭祀用的小馒头。   父亲膀实,揉面有劲,啥时不把面揉到时候不会停手。父亲对面食总结的经验,“打到的老婆揉到的面”。父亲每每这样比喻时,都要看看母亲的脸色,父亲从来不会碰母亲一根手指的。父亲揉面,由开始的一盆面放到面板上撒上干面整体揉,再切成四块分体揉。揉完放盆里醒一会,醒完合到一起再揉。揉得面劲道有弹性,上手去拍发出空空的响,这时才算好。如果不放心,可用刀切开,看切面上有均匀的猪肺子似的窟窿眼,两块面触到一起不沾合,这时可谓最佳状态。这时该做什么放心的做,做成再醒二十多分钟,就可以下锅蒸了。   父亲蒸的馒头全村人都叫绝。秋天打小麦时,社员割麦子,学生捞麦捆。中午队里要供饭,父亲在食堂唱主角,主抓馒头或花卷。所以,大人孩子都享受过。   腊月二十七八,父亲会为我们走油(油炸面点)。如果早一天走油,怕我们偷着吃,子夜大餐做不得配菜惹母亲不高兴。父亲的油炸面点有桃扣、佛手、福人糕、沙琪玛、江米条、面鱼等。这些面食比肉好吃。特别福人糕、沙琪玛、江米条、面鱼,名字好听也不油腻。也许里面专门有蛋清或蛋黄的作用,色泽有银白或橙黄,吃时柔软适中,香甜可口。   父亲的拿手菜,有四喜丸子,拔丝地瓜。再则就是大白菜、五花肉、大豆腐炖粉条子。这三个拿手菜父亲做了一辈子,那味道是任何人比不得的。子夜大餐煎炒烹蒸的其它菜,则由家庭主妇母亲来做。   父亲手中打造的年,还有罐头瓶子糊上红纸、栓上绳子的红灯笼;豆面做的各种动物豆面灯;火药做的呲花炮、摔炮……   父亲打点完孩子们过年的事宜,已近大年三十。年三十这天,父亲还要带着我们几个小的,一瘸一拐地去坟头请年,请爷爷奶奶回来过年……   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每年到了年根这个时候,我的思绪情不自禁地回到儿时,父母亲为我们置办年的情境中。   那时的年,有味道。那时的年,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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