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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舞】吃(散文)

时间:2021-05-14 00:49
火币网      (一)   想起了奶奶就想起了我的父亲,想起了我父亲就想起了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父亲和我,我的哥姐,都长得比较像奶奶,遗传了奶奶塌鼻梁,但却是大眼睛双眼皮的脸部特征。而我的叔伯们,以及随后的哥姐们一支,据说却是遗传了我爷爷,高鼻梁、却是小眼睛,单眼皮的脸部特征。这在我从没有见过面,只留下照片的爷爷遗像上,可以显著的确认到这一点。   想到我奶奶,我并不会想到她的慈爱什么的。我会首先想到吃。   大概是奶奶,在养育自己的十二个子女的过程中,已经把爱消耗殆尽的缘故。在我十二岁之前,有关她老人家在世时的记忆,从没有过什么慈爱的场面,几乎是连对话都是极少的。   我小的时候。奶奶那时候有一个干儿子,听说是从小他母亲的奶水不够,是奶奶把他喂养大的。所以这份恩情被看的很重。即便若干年后,奶奶已经变成了七八十岁的老人,那人也年逾五十,移居外县。每年还是会特意回老家来看望奶奶。来的时候从不空手,除了各色糕点,雷打不动的就是会带两包散装的糖。一包白砂糖,一包红糖。每包约有两斤,用牛皮纸包裹的四四方方。能被当作礼品,可见在八十年代,这糖是有多么珍贵。除去送老人。在当时谁家媳妇生孩子啦!也一并会和鸡蛋成为必不可少的营养品。而不是现如今,极其不起眼可有可无的辅食。   这糖,奶奶多半是不会吃的,会留给各家的孩子。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喜欢孩子,只是因为年纪大了对甜腻的东西大多不感兴趣。我那时已经上了小学,每日里在学校还是疯跑,下午放学后,肚子早就空了。等不及母亲做好饭,饿了的我,就会拿来凉馒头,掰开一半,中间夹上几勺红糖,这就是很好的美味儿!   不止糖,那时候,很多东西都是散的,散装的。   母亲总会给我几毛钱,去村北桥头的小卖部里,打两毛钱醋,或是酱油。这成为我那个时期,乐此不疲的一项任务。因为这任务往往会有余下的几大毛,能换来我的小满足!   那醋和酱油都是装在半大水缸里的。我递过去瓶子,就会看见小卖部的张大爷,麻利地在瓶子上放上“小漏斗”,掀开大缸的木头盖子,提溜两半“小提子”醋,或两“小提子”酱油,酱油要贵一些。而余下的几大毛,会换来几颗糖豆。或是一小包“葵花子”。   因为老家靠“黄骅港”不远,街上也常有叫卖“虾酱”的。虾酱被盛在带盖子的大白塑料桶里,绑在自行车后面,散装称重计量着卖。那虾酱鲜香价廉,母亲常常买来摊成饼,再切成条炒来吃。   除了虾酱,还有散装虾米干货,里面不止有虾米,还有大拇指甲盖大小的海螃蟹,我常常偷偷背着母亲,把小螃蟹单独挑出来吃,完全不顾咸得喉咙发紧。那叫卖声声……和虾酱的鲜香,汇集丰沛着我儿时的岁月。又近又远地飘荡在我的记忆里!   (二)   说起来那时候的母亲,也并不是个很会做饭的主妇。我经常觉得她做得馒头,不如我婶婶家的贴玉米饼子香。她酿得大酱,不如婶婶家的酱可口。连她腌制地咸菜疙瘩,也不如婶婶家的咸菜好吃。婶婶家总是在应季的时候,做些什么:“榆钱饼子啊!还有“马齿苋”馅的饺子!炒南瓜花之类的新鲜吃食!那些年,每次放学以后我都会“无耻的”蹭到婶婶家,拿人家的玉米饼子,扒人家的咸菜缸,专挑萝卜皮脆的来吃。如今,再回想起来,那其实不过是自己的极度不知足,“别人家的东西都是好的”这样的心态作祟!   说真心话,母亲有几样拿手菜是我一辈子都怀念的。   一个是“小鱼汤”。那是我们全家的最爱。有时候是我和父亲在村边河里,用渔网撒来大拇指大小的“小白鲢”。有时候是父亲,在集市花两块钱,就能买来的小半盆小鲫鱼。   父亲会先在院子里把小鱼清理好,然后用盐再腌制一会。之后就由母亲动手,一边挂上面糊,一边在煤炉上的小锅里,用小火慢慢炸成金黄。此时的小鱼鱼刺都已酥脆,直接拿来就可以吃。但我更喜欢的还是接下来,母亲会把炸好的小鱼重新放入锅里。加入大量米醋烹制,再加入少许水,出锅之前撒上香菜末儿,再滴上几滴香油。那味道酸、鲜、香,简直美味到无法形容!   除此之外。母亲做的“烙韭菜盒子”。蒸的“角瓜馅”“茴香馅”大包子。也是回味无穷。   还有用大柴锅大块炒茄子。炒茄子的锅四周,顺便再贴上一圈拧成麻花的面饼锅巴。出锅之后,茄子软腻入味!面饼锅巴脆香可口!   可惜这些食物的做法,我在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没有虚心学习。到如今是再也尝不到那个滋味啦!   (三)   我小的时候,还有一件至今想来都特别丢脸的事:“每年秋天,庄稼丰收之后,我们那里的镇上都会流行“赶庙会”。这每一年庙会父亲几乎都会带我去转转的。   有一年,我大概也就只有五六岁。清早赶来到了中午饭时,父亲带我到镇上有名的“交通饭庄”吃饭,当时饭店里人比较多,有不少是拼桌的,我们对面坐着的是一位中年大叔。菜上来以后,父亲点得都是一些肉菜,而对面青菜居多,吃着吃着我大概是觉得吃肉有些腻了,就把筷子伸向对面的一盘“炒青椒”。在我当时还年幼的思想里,觉得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就理当是熟人了,一点都没顾忌自己的行为。菜还没夹到,不想对面的叔叔竟然一下子用筷子把我的筷子挡开,还大发脾气的指责我。在父亲道歉以后还是指责不休。这一下父亲急了,父亲觉得我还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对方的不依不饶是故意挑衅,差一点儿没动起手来,后来食客们都围过来劝架,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事情过后父亲和我讲明道理,我觉得自己那个自责丢人啊!一直到现在我对青椒都有一种抗拒的心理。   说到这里,还不得不提一下,小时候也是由吃引发的一段小插曲。   有一年秋后的傍晚,我也就八九岁。母亲让我去村西的菜地里,拔一棵大白菜回家晚上做饭用。菜地离家也就不到两里地。我走到自家的白菜地里,先是选中一棵鲜嫩的大白菜拔下来。而后无意间在不远的一棵大白菜底下,竟发现一只黄色皮毛的小动物。和小猫一般大小,瘦瘦长长的小身子,松鼠一样的大尾巴,瞪着两只圆圆的小眼睛无辜地望着我。它就一直趴在那里,见到我也并不惊慌的样子。我不确定它是什么动物,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站不起来了。上前抱起它,一边再抱上大白菜就回家了。   到了家里,见到父亲,父亲吓了一跳,连忙把那只小动物给扣到大筛子底下。责怪我怎么把一只黄鼠狼给抱回来了。没咬到我算是庆幸!父亲估计当时那只黄鼠狼,可能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行动不便,才会轻易没做抵抗被我捡了回来。   转天早上,父亲叫来村子里专门逮黄鼠狼的一个叔叔,黄鼠狼在筛子底下活蹦乱跳地,那个叔叔很奇怪我是怎么把它弄回家的。后来,至于这只黄鼠狼的命运,我就不得而知了。每次回想起来这件事,总觉得有几丝玩味!   (四)   我在老家只生活了十五年。在北京却已生活了十九年。   即便在北京很久了,我却从来没感觉,这里和我有什么深刻的关系。也即便,在老家的只有父母的坟地,可我还是认为那里才是我的家。   在我开始漂泊在北京的时候。我就总觉得吃饭,是一件极度浪费精力和时间的事。对于烹饪,我并不是一窍不通的笨人。我只是十分厌恶油腻和油烟。一顿饭从采买到清洗,到切好烹饪,再到饭后洗刷,前前后后要浪费掉很多时间。一日三餐,繁琐单调。虽说民以食为天,可自从离开了家,离开母亲的照顾,这首当其冲的吃饭问题,便被我无视成一种:“饭=饿了才吃”。这其实也是很多年轻人,最初离家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真实生活状态。   当年,五毛钱一个的馅饼,两个,就是我的一顿午饭。有时候还可能就是一天的饭。一份凉皮儿,一份酸辣粉、一个鸡蛋饼、又或是一袋泡方便面。这其中的任何一样,反反复复地在很多年里,充当着我的食粮。   这并不是出于经济上的拮据。更多的是一种“懒”,也源于年轻气盛,对于生活质量故意任之的一种倦怠!长此以往,“胃病”和经常性的“低血糖”也一一光顾。   小时候,生活一向很有规律。七点半吃早饭,十一点半吃午饭,晚饭是五点钟左右。这种生活习惯一直由母亲操持地井井有条。那一日三餐十年如一日,点点滴滴地辛勤付出,我是一直到了自己成家有了孩子以后,才真真正正深深体会到,那是怎样一份绵长的责任和爱啊!   曾经,我对我的人生试想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料到的是,竟然会为了孩子,成为天天混迹于饭菜中间的家庭“煮妇”。每日里费尽思量,研究着各种蔬菜的营养,搭配,各色菜肴的烹饪方法。   谁不想十指不沾阳春水?谁不想发间和衣服永远清清爽爽,没有那股子葱花油烟味儿?我体谅男人们为了生计的奔波和隐忍!也敬佩女人们,费尽思量经营着自家的小厨房。   在我的河北老家是以面食为主的。此时正值中午,阳光恰好的透过自家饭厅的玻璃窗,照着我面前的盘子。盘子里盛着白白胖胖的大馒头。伸手拿过来一个掰开,深深地嗅了嗅馒头那浓郁的麦香味儿!——馒头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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