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芦苇河

　　张老汉人穷，却有着穷人不该有的爱好——钓鱼。这村头的芦苇河老汉一钓就是几十年，没少沾它的福气，钓了多少鱼，老汉也记不清了。　　 近来，老汉常常到芦苇河边转悠，却没见他钓鱼。转着转着，老汉便破口骂人，“没良心的崽子，你们坏了河里的子孙，要遭报应的！你们不信啊，老子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看着吧……”　　 小孩子们围着老汉，好奇地学着他指手划脚的样子，嘻嘻不已。　　 “去，去！”老汉捻捻白胡子，喝斥道。　　 芦苇河的水还是那样清，缓缓流淌着，奏出动听的山间小曲。可芦苇河的人啊，却不那么纯净了。不知有多少人变着方法毁坏河里的鱼苗。有的用药闹，有的用电打，有的用火药炸……就像当年日本鬼子屠杀中国军民一样，各自较量着数目。那些人为了一己私利，对芦苇河的鱼儿采取毁灭性的打击。　　 过去，老汉眯着眼一会儿就能钓上几条鱼来，现在，半天也难钓一条。老汉自己不喜欢吃鱼，只为这点乐子消磨时光。每有收获，总是东家送几条，西家送几条，乡里乡亲的，自己吃不了，还不都送给别人了。看着邻里分享自己劳动成果的快意，老汉就特高兴，敞开嗓门，唱起了京剧。　　 有很多日子了，人们都不曾听到老汉唱的戏曲了。这位孤寂的老人似乎一下老了许多。　　 一天，芦苇河岸围了许多人。　　 河里漂着三具尸体，是村里的三个年轻人，用电打鱼时不小心被“电”死了。　　 老汉颤微微来到人群中，“造孽啊，瞧，有报应了。不懂事的崽子们，该收手了。”　　 不服气的人们似乎为了报复芦苇河的“谋杀”行径，不断总结经验、教训，对它展开了更疯狂地“屠杀”。　　 老人终不堪生命的重负，永远地走了。　　 老人走前，嘴张得大大的，仿佛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眼睛久久地睁着，久久不愿合上……　　 芦苇河的人们没有记住老人生前的许多好处，更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大有要把日本人的“光光政策”发扬光大之意。　　 芦苇河的水依然缓缓流淌，不知在欢笑还是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