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杏树

　　也许是小山村的开山鼻祖为了应和自己的姓氏——吴，小山村的祖先在选址奠基的时候，就在门前深挖了一口池塘，一方面应和了吴字天上一口塘的寓意，另一方面，当地俗话吴与鱼同音，有了塘，就好养鱼了。　　 后来，人们在小山村大门左边种了一棵柳树，右面种了一棵杨树；过了几年，人们又在池塘右边种了一棵桂花树，大门对面的池塘边则是一丛高高的黄竹；再后来，人们又在池塘四周种了杏树。　　 春天，池塘边绿树红花；夏天，池塘里绿影荡漾。池塘成了山村一道独特的风景。　　 可是，一天，修路工人的一声石炮巨响打破了池塘的平静，也打乱了山里人沉睡已久的梦。　　 那天，村民们送了些酒菜犒劳这些修路工人。　　 修路工人给村里的回报则是，在村里通往公路的小河上修了一座钢筋水泥桥，同时，把公路修到了大门口。　　 大门口的公路完工的那天下午，工人们就要离开时，村里最老的阿公给工人们送来一箩筐杏子。　　 一个工人尝了一口，抹抹嘴角啧啧称赞道：好清甜的杏子呦，比起山外的，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其他工人各尝了一个，都交口称赞杏子好吃。　　 阿公看到工人们吃得起劲，指着池塘四周的杏树，一脸自豪地说：你们看，果树就在你们眼前，喜欢吃就多摘一些回去吧！　　 阿公，是你家的呀？　　 不是，是村里的，各家各户都有份，谁要吃都可以取！　　 多好吃的杏子，能不能卖给我们！　　 大家都有份，怎么卖？　　 你们村里各家各户派一个人把杏子取下来，卖了钱后，然后按户分钱，不行吗？　　 这个要大家商量一下，我不能作主！　　 好吧！我们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晚上，阿公召集村里的人开了个会，想不到这个会这么简单，大家一致同意把杏子卖掉，但不是全村人去取，去卖，只要一户人家，谁去都行，卖完后每家象征性地给一点钱就可以了。　　 这样分干到户后，大家都在想，两个烂杏子，能值几个钱，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只有吴三愿意包下这个活计，吴三心里想道，烂在树上的杏子也怪可惜的，我权当为村里的人们做了一件好事吧！　　 这时，有人提出来：干脆鱼塘也让吴三包了吧！只要在年前像以前一样分给大家几斤鱼就可以了，也省得大家费心。　　 这个人的提意也很快得到了全村人的同意。这样，吴三一下就包了村里的杏树和池塘。　　 包了一年鱼塘后，吴三算了一下，除去成本，交公，收入比干一年农活还多。当然，其他村民也知道吴三包鱼塘攒了不少钱。　　 第二年，有人就提出村里的杏树要招标，鱼塘也要招标。　　 村民们知道包池塘有攒，又都不想把这个便宜让给别人，所以大家竞相投标，最后吴七以高出开始标价十几倍的价钱得到了鱼塘的承包权。　　 可是，到了收鱼的时候，吴七放出话来，他招标的价钱太高了，他不能兑现诺言，就算他为村里白干一年，他什么都不要了，谁要鱼谁去捉，谁要杏子谁去取。　　 村民们闻风而动了，有人拿了网到塘里箍鱼；有人去放池塘里的水，一会儿，整个池塘乱作了一团。　　 后来，有人家没有抓到鱼的，就在池塘里划地为圈，明目张胆地说：既然我分不鱼，我就占了这块地，我爱干啥就干啥，以后谁也别想吃这口塘里的鱼了。　　 就这样，一口几亩见方的池塘分成了七八块。还有些没有分到鱼，也没有划到地的，就去砍树，砍了杏树砍柳树，砍了柳树再砍杨树和桂花树。　　 池塘周围的树砍光了，鱼塘里也不再养鱼了。　　 村民们还是不解恨，纷纷把垃圾倒在大门口，倒在池塘里。久而久之，大门口竖起一堆高高的垃圾，微风一吹，果皮纸屑在池塘上空漫天飞舞，冲天的臭味，却从大门口鱼贯而入，扑进家家户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