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南方的雨（散文）

　　我童年时代在北方生活了十五年，记得到了春天，只刮风，很少下雨，在农历二三月间，有时还是春寒料峭，天气没有真正转暖，人们也叫“倒春寒”，但在这时候，燕子已经从南方飞来了，开始在屋梁上做巢。想起古人描写春天脍炙人口的诗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半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就总是盼望春雨的降临。　　 但是春风先来了，春风阵阵，吹绿了杨柳，吹开了杏花，而春雨却迟迟不下。正在返青的麦苗急需雨水的滋润，所以在北方的农村，有句农谚叫：“春雨贵如油”，若是看到长时间不下雨，农人们心里不免会焦躁，有时候春旱严重的时候，人们不得不挑水灌溉麦苗。若是突然间下起雨来，人们就会惊喜地说：谢天谢地，终于下雨了。　　 而南方的春天则雨水多多，节令过了立春，伴随着一声春雷的响动，春雨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它不像北方的春雨，下一阵，最多也只下一两天。南方的春雨，往往是一连几天都不停，好像是天空破了一个洞，哩哩啦啦没完没了的小雨让人觉得郁闷。北方的春天，在下雨的时候，就不能干农活，只有在家里休息，而在南方，即使每天都下雨，农人们也不能休息，这时候正是稻谷育秧，春播插秧的时节。农人们都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在田里劳作。　　 “春雨有五色，洒来花旋成”，春雨过后，各种果树的花儿都相继开放，山上的野花也不甘落后，绽放出美丽的容颜，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经过春雨的洗濯，显得更加鲜亮迷人，有说不出的娇美。南方山地多，到了农历二三月间，满山满坡的映山红都开了，远远望去，红艳艳一片，就像火红的朝霞，煞是好看。摘几束拿到家里，插在放水的瓶子里观赏，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哩。　　 南方真正的雨季是在农历五六月间，俗称梅雨季节。也说成是“黄梅天”。　　 梅雨是初夏季节长江中下游特有的天气气候现象，它是我国东部地区主要雨带北移过程中在长江流域停滞的结果，梅雨结束，盛夏随之到来。这种季节的转变以及雨带随季节的移动，年年大致如此，已形成一定的气候规律性。但是，每年的梅雨并不完全一致，存在很大的变化。在梅雨到来的时候，又是雨水绵绵下个不停，有时候甚至十天半月不见太阳，雨水就像不间断的涓涓细流从阴云密布的天空飘洒，长时间的阴雨天气，让人不由生出烦躁：到处湿漉漉的，闷得人呼吸都不畅，雨下的人的心里好像长了霉。行走不方便，出门要撑伞。特别是住房的地面墙面会泛湿气，放在柜橱里的衣物，床上盖的被子，似乎都被潮湿了。一旦雨过天晴，人们首先搬出衣物和被褥放在太阳下晒一晒。　　 南方盛产杨梅，正是在农历五六月间成熟，据说这就是“梅雨时节”的来历。杨梅果是一种圆圆的酸甜酸甜的小果子，有荔枝那么大。在梅雨天，人们没事做的时候，就提着篮子冒雨去山上采摘杨梅。杨梅虽然好吃，但是不能多吃，吃多了似乎牙齿都被酸软了，在吃饭的时候都有点咬不动了。　　 梅雨季节往往是江水大涨的时候，我家就住在赣江边上，江面有两里路宽，在夏秋冬三个季节里，江里的水位很低，有时候江中的沙洲都裸露出来，但是到了梅雨季节，江水会猛涨，有几年江水涨得很大，江水漫过江岸，整个县城都被洪水泡着，我住的楼房水深高达一米多，根本出不去。每当涨水的时候，学校就会放假，直到洪水退去。　　 南方夏天的雨多是雷阵雨，隔上一段时间就来一次，电闪雷鸣，来得猛也去得快，而且不是很大，过一会儿就风停雨住，太阳又露出了笑脸。而北方的夏天多干旱，难得见上下一场雨。记忆中的北方夏天长时间不下雨，整天骄阳似火，地面干燥得风一刮就尘土飞扬。一旦下起来雨要大得多，就像天空有瀑布往下流，而且雨下的时间也很长。小时候看到再干旱的时候人们为了求雨，就向天空打“火箭炮”，这种“火箭炮”也叫催雨弹，据说火箭炮里边承载着固体的二氧化碳（干冰）。干冰打到天空后，会产生“升华”现象，物体在升华时会吸收大量的热，导致气温下降，周围水汽凝结成水滴，大气无法承受水滴的重量，水滴落下，形成降雨。这就是人工降雨的过程。　　 今年听到童年的好友说，北方整个夏天没有落一滴雨，许多庄稼都被旱死了。井里都干得见了底，人们吃水都成了问题。我就想，南方多雨，而北方却少雨。如果把南方河流的水分给北方一点就好了，现在听说国家正在搞南水北调工程，这个工程就是把中国汉江流域丰盈的水资源抽调一部分送到华北和西北地区，从而改变中国南涝北旱和北方地区水资源严重短缺局面的重大战略性工程。工程目的是促进中国南北经济、社会与人口、资源、环境的协调发展。南水北调工程有东线、中线和西线三条调水线路，总投资额5000亿元人民币。但愿这项工程能造福于民。　　 我对南方的雨感受很多，时间关系，就写到这里吧。　　 女作家王瑛琦在《南方的雨和北方的雨》中的描写我非常有同感，她在文章中说：“南方的雨，下得缠绵、温柔、纤细、持久；北方的雨，下得豪爽、酣甜、粗犷、干脆。南方的雨，像南方少女的爱，羞羞答答，多情含蓄；北方的雨，像北方小伙的情，炽烈如焰，热情奔放。”　　 啊！南方的雨，总是缠缠绵绵，时而悠长，时而又急促。而雨后的彩虹，使天空变得清新艳丽，把生活幻化成五彩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