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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梦】一声吼(征文·散文)

时间:2020-07-27 00:17
     秦陇人民自幼爱看秦腔。看着看着,不由得想跟着唱戏的吼上一嗓子,于是浑身的筋骨也展了,心里的郁闷也解除了,劳作的辛苦也荡然无存。   每个人,一生总有自己念念不舍的热爱。我热爱秦腔完全是受到了爷爷的影响。爷爷是秦腔谜。方圆几十里地,只要有交流会、庙会等,当戏台布置起来,铿铿锵锵的器乐奏起来,戏幕徐徐拉开时,戴着瓜皮帽和石头镜的爷爷叼着大烟袋早早坐在戏院有利的位置,津津有味地欣赏起他一生都钟爱的老秦腔。   人,往往对耳闻目睹的事物会失去好奇心和耐心。在爷爷的影响下,我觉得秦腔是秦陇人的国粹。80年代,年轻人渐渐喜欢起流行音乐来了。满街都飘扬着绵软的、激烈的呢喃或嘶吼。偶尔也有上了年纪的人听秦腔。记得我们放学回家的路上,一家小卖部飘出秦腔《铡美案》,我说,这是我听得最熟的一部戏。他教育人们不要忘恩负义,多行不义必自毙。旁边和我们一起骑自行车的男生用浓重的陕西话不屑地说:“这年头,谁还爱听秦腔,只有老土才会爱听个老秦腔!”我正惊讶地长大嘴巴合不拢,他又轻蔑地说:“宁听驴放屁,也不听老秦腔!”妈呀,我心中圣神的经典,在一个地道的陕西人嘴里被顷刻诋毁,我的心灵受到了极大地震撼。他是领导的儿子,应该是引领时尚的。为了表明我不是老土,也有品味,还合群,便说:“就是,吼得快要断气了般,爹一声,娘一声地下跪磕头,真没意思”。可,这不是我的真心话。   陕西男同学的顺口溜一句句蔑视着发源于他们故土的一声吼。他说:“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我一想,可不是,台上唱戏的人如羊羔疯一样甩假胡子、瞪眼睛、摇帽子,抖手脚,随着鼓点激烈厮杀翻滚,谁见把谁气死了、杀死了?假的么!台下的人明知是演戏,却跟着剧情发展嬉笑怒骂,可不是傻子!   我还是不断和爷爷看秦腔。也看见有人假戏真做。记得看了一部戏,叫什么名字忘了。大概是一个后娘伙同亲儿子用磨面的磨石压死了一个人,反而诬告是大夫人留下的大儿子干的。人家亲母子两,儿子剽悍强壮。这边只有一个形单影只文弱书生的大儿子。人证物证俱在,不容质疑,眼看大儿子就要被冤枉死。可碰巧师爷不糊涂,他看看老实敦厚的大儿子,又看看贼眉鼠眼的小儿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给县令一阵耳语,县令连连点头。县令说:“你们说的话我不信,这么重的一扇磨石,谁能背的动呢,谁有本事背起磨石谁就是清白人!”大儿子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背不起磨石,只能无助地哭泣。这边母亲帮亲生儿子把磨石扶上背,儿子一下就洋洋得意地背起了磨石。娘儿俩正在自鸣得意时,县令一拍惊堂木,指着后娘和亲儿子,厉声说:“呔,大胆刁民,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如何抵赖?来人,把犯人打二十大板,押入死牢,等候发付!”正在紧急关头,只见戏台下一人怒吼:“杀死这个恶毒的女人,杀死她!”随即,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年轻小伙怒目圆睁跳上戏台,不容分说,拉住装扮后娘的演员一顿拳打脚踢。待众人醒悟过来,拉住愤怒的小伙子时,只见他浑身颤抖,涕泪横流。原来他就是一个长期受到后娘虐待的可怜孩子。众人唏嘘小伙子的同时,也赞叹演员精彩到位的表演,让小伙子误以为是真实的场景再现,这大概是艺术表演的最高境界吧。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停留在人们面部的表情我仍然记忆犹新,尤其是爷爷当时的表情。   爷爷爱秦腔,我没有见他吼过,但是他终身热爱观看、收听秦腔;我因为爷爷的爱好而喜欢秦腔,我吼过,但我的一声吼常常让人胆战心惊,差点出人命。自此,我不吼秦腔,只牢牢记住戏词,把秦腔给人的启迪和教育铭记于心,三省我心,以不辜负爷爷对我的厚望。   苍凉一声吼,如黄河咆哮声,如沙尘暴的鸣叫,如人民浑厚直爽的性格。只有这一声吼,才能诠释出秦陇的风土人情、写意出西北的苍凉宽广、弥补秦陇人民在地域、物质生活上缺憾、释放他们鲜明深厚的精神文化。   “你大舅你二舅都是你舅,高桌子底板凳都是木头。”自小没有在秦陇生活过的人,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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