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两只语生（散文）

　　　　 今天是一个糟糕的日子，特别糟糕，不仅天气糟糕，遇到的事情也是糟糕透了。那么，到底是何等的糟糕呢？　　 如果单要从“糟糕”这一方面而论，我可以大篇幅地描写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比如房间断电啦、走到半路突然下起暴雨没带伞啦等等之类的，以此来博取诸位一笑或者转瞬即逝的同情，仅此而已。但是读过我文章的人是知道的，一旦我署名是“陈语生”写的东西，不敢在诸位雪亮的眼睛面前造次。　　 如标题所讲的那样，今天也不全是些倒霉事，倒是家里新收了一位客人——“小语生”。是的，这只语生是我给它取名的，从此可怜的小家伙将会失去“畜生”的身份，成为在下眼中的一个活物。那是何等活泼的生命啊，刚一见面，这小家伙还呆呆地躺在笼子里，等到我一把它拿回宿舍，立马生龙活虎，好像在对我说:“谢谢主人带我回家！”　　 回答:“你想多了。”　　 虽说我是像一般的饲主那样给它吃的喝的，但是傻乎乎的他恐怕永远不会知道我真正的意图。首先，这家伙是个男的；其次，他的毛色是灰白色；最后，他的样子总是懒洋洋的，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那么问题来了，有谁知道猜出来我为什么选中这家伙了吗？又为何叫他“小语生”？　　 没错，或许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想象一下漆黑阴暗的夜里，两个男人在什么也看不到的情况下深情对视，虽然那家伙表示不认识我。他啃着他手里的玉米，我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彼此同时发出“吱吱”的声响。不一会儿小家伙累了，蜷缩在角落里酣然大睡，我只是默默的注视他，守护他，为他披上黑色的衣布。　　 要知道，语生最怕睡觉的时候有光了，因为那光真的好刺眼，总是能够惊动睡梦中的他。他深深爱着黑暗，独自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的路。总有人拿着灯问他:“前面有光啊！”语生便加快步伐，冲向未知的道路，可是还没到路的尽头，他便被这冰冷的耀眼的光辉弹回。　　 呐，这就是你们的光吗？　　 大语生问小语生:“你们的光又是什么？”　　 小语生似乎被友人的呼唤惊醒，突然，他跑到“跑步机”上，拼命地在轮子里奔跑，不断地，漫无目的地跑着，追赶着，逃窜着！挣扎着！　　 那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在轮子上永远也跑不到终点。但是，又是为什么你要不断地前行呢？哦，在世人的眼里，小语生原来是只畜生啊，没有脑子的智障，活生生的大傻逼。　　 嘲笑着所有不堪入目的东西，却深不知自己已经是这东西的一员。　　 呐，累了吧，休息一下吧。　　 不知道是哪只对哪只在说这句话，也不知谁注视着谁。那只名为“语生”的动物已经开始了他的不归路。余华说过，一个好的作家内心是矛盾的，他的作品越要反映他内心的真实，越要剖析社会现实，就必须自己本人在生活中远离现实。　　 但是，总有不舍的时候吧。与之相反，一个大家哪怕是科学家，下定做出伟业的决心之前，一定是有着某种契机，那个契机将会促使其一生在这条不归路迈进。我的契机曾经在一次大病中觉醒，但是还没到一半，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留下来“陈语生”这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子。　　 这个空壳子在不断地呐喊，它挣扎呀，可是怎么也逃不出这个笼子。　　 直到有一天，一场真正惊心动魄的磨难摆在它的面前，到那时，它成为了他，他告别了它们，而它们，永远不会为他们而骄傲。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