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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渐行渐远的记忆 ——棉袄(散文)

时间:2020-10-07 00:19
  我常常在回忆中,感慨万端。我们都在追求富裕的生活,尤其是总是把物质的富裕当做首要的追求目标。但我总是感觉迷茫的是,经济的高速发展和物质的极大丰富,让我们感到自己被冰冷的商品包围,这些商品变成我们使用的物品,没有情感的因素渗透其中,自然也没有“敝帚自珍”的那份留恋和珍惜。比如我们穿的,都是从商家流通而来的成品,除了和我们发生金钱关系之外,再没有任何的瓜葛,它们虽然是必需品,但那纯粹是物质联系。小时候,我们穿的衣服就不同了,它们穿到身上的时候,中间还有环节,因为用钱买来的还不是衣服,而是布,衣服是自己的母亲还有别的亲人用针线缝制出来的,所以,在变成衣服的过程中,已经注入了心血和亲情,那种穿在身上的感觉,自然是格外温暖。   冬天来临,总是感觉寒气逼人,不管试着穿怎样的保暖衣物之类的,老是觉得浑身冰凉。其实,看看别人穿着单薄的保暖衣物,我自己也明白,不是穿的真的不保暖,而是我自己内心的失落罢了。因为不管多么华丽名贵的衣服穿在身上,那都是金钱的效益,缺少的,是以前那种温馨的寄托。   每当秋凉农闲之后,母亲都要为我们做棉袄,做好防冻的准备。即是不做新棉袄,也要将旧棉袄拆开,包括里面装的棉花或羊毛,都要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熨平,重新缝制。按照母亲的说法,棉袄旧了的时候,一是因为里面吸进的尘土多,二是棉花或羊毛已经变成疙疙瘩瘩的,散热不均匀了。其实,不管缝制新的,还是将旧的重新洗过缝制,程序都是一样的,   做棉袄就要选好面子和里子,当然根据个人的性别、年龄、爱好等。面子要让别人看,自然质量和颜色要好一点;里子只有自己知道,可以将就一些。当然那时物质贫乏,即使是新布,也离不开棉布、华达呢、的确良等,色调也单一的多,可供选择的余地不是很大的。何况条件不好的时候,布料还可以是旧衣服上拆下的,尤其是里子用的更是如此。布料准备好,就要裁剪成衣服的雏形,里子和面子的现状完全一样,然后把里子铺展到炕上,把手撕得蓬松的羊毛和棉花铺到上面,再把面子铺上去,之后用炕桌或者石板压在上面,要压几天,为的就是棉花或羊毛紧密,整体均匀平展。压好后,母亲跪在炕上,沿着边沿开始一针一线的缝制,那样子多么虔诚多么劳累呀。缝制是细致活儿,针脚要不偏不倚,还要匀称,线头要隐蔽,羊毛或者棉花不能外露。要是遇到做饭或者其它的事情,就要继续压好。夜晚缝制的时候,灯光昏暗,其实全靠的是感觉,那飞针引线简直就是一种艺术。缝好以后,就在前襟用布条绾四五个纽扣,这样棉袄就可以穿在身上了。那时的我们早就急不可待了,就在完工的那一刻,早就把上身脱得精光,刚穿到身上,就觉得痒痒的,但马上一股暖流冲荡到全身,一种热浪和棉花的味道直冲脑门。   一般的棉袄可以套外套,也可以不套。只要暖和,有没有外套无所谓,尤其年龄越小,越是没有过多的讲究。要是用旧衣服加工的,就要套上外套,不然会让别人笑话的。后来流行一种制服棉袄,从外面看完全是军便服或者中山装的样子,也有口袋,纽扣也是玳瑁的,比一般的棉袄洋气的多了。制服棉袄的发明,完全是一种智慧的创造。它是将棉袄和外套糅合在一起,不但节省了布料,而且样式美观大方。因为年龄大的穿着一般的棉袄,总是觉得难为情,制服棉袄的出现,解决了这一难题。   关于棉袄,还有一段温馨有趣的记忆。在我五六岁的那年,过年了,家里没有多余的新布为我缝制棉衣,只有救济的一块花布,母亲就用那块花布给我做了棉袄。过年换新衣的时候拿出来让我穿,谁知我死活不穿还说那是女孩子穿的。其实那时候年龄小的孩子,穿衣服谁还分什么男女不同呀,因为条件的限制,只要有什么颜色的布,就做衣服,有的姐姐穿过的衣服,弟弟还要接着穿的。但我闹着不肯穿新棉衣,不管怎样哄,都哄不到我的身上,最终把母亲气哭了,我也是用哭声表达自己的抗议。最终不了了之,新棉袄我也没穿。现在想想,母亲的心血白费,能不委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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