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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翠竹青青(散文)

时间:2020-10-12 01:19
  阳春三月,漫步碧波粼粼的江畔,一轮旭照缓缓而上,霞光满江,金波灿烂,像条长长涌动着的金色链子。逆水远观,水天相映成趣;近水而视,如沙似锦。也把江两岸青青的翠竹,晃照其中。竹林间,紫燕徽带醉意的斜飞,也让纷披翠绿的枝条和细叶,轻轻舞动,像俊俏少妇一头风干轻飘的秀发,似美艳少女风中舞动的裙裾……是那么轻柔,那么素雅,那么耐人寻味。   一场蒙蒙细雨过后,一根根翠竹吮吸着春天的甘露,从长长墨绿的枝条上,抽出嫩黄嫩黄的小芽,她微卷着细细的小手心儿,像羞答答的少女,总在自家的闺房里,轻瞄这窗外的世界。一阵微风轻抚而过,她又害羞地掩帘低垂而下,似若有所思的清纯女郎,正掩卷描摹春天美丽的画卷,构思春日动情的诗篇。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暧鸭先知。”(《惠崇春江晚景》·苏轼)突然,从江面上驶来了一艘机帆船,突突的声响,溅起的水花,也让翠竹兴奋地摇晃着、跳跃着、歌咏着,那淡黄的嫩芽儿也喜出望外地探出了头,一下就送入了我的眼帘,我的心里,像是遇上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的动人,一样的令人心旷神怡。   所以,翠竹是逗人喜爱的。春天悄悄来临的时候,她总是先吐绿,由淡而深,由深而浓。借着春阳的普照,春雨的沐浴,她总先分娩出枝梢叶缝细细嫩嫩的芽苞儿,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抽出长长的叶心;等叶心渐渐地泛黄起来,厚起来,再开放出淡淡的叶子,直到颜色淡蓝后才完全舒展开来,让她在风中轻轻地摇曳,雨中轻快地曼舞……即便是地底下的笋芽儿也一样,翠竹母亲先让她饱餐了一顿“爱”的美味佳肴,饮够一席“情”的琼浆玉液,然后积蓄足够的力量,再让她穿越泥层、拱破地表,并着一身毛茸茸黄色或褐色的外衣,在春风春雨的呼唤下悄无声息地破土而出。这时,只要细心悄悄地走近一看:这里一根,那里一簇的,星星点点占满了整个土床。哦,这都是翠竹母亲爱的点缀,爱的奉献,以及生命与力量的传承!   翠竹不仅美丽、惹人喜爱,而且有气节、有极其顽强的生命力。   在国画的花鸟画中,梅、兰、竹、菊被称为“花中四君子”,是画家花鸟笔触间最重要题材。它们各展现自身的一些美德,其品质分别是:傲、幽、澹、逸;文化寓意为——梅,探波傲雪,高洁志士;兰,深谷幽香,世上贤达;竹,清雅澹泊,谦谦君子;菊,凌霜飘逸,世外隐士。他们均无媚世之态,遗世而独立。其中竹被称为“君子”的原因,是其具有崇高坚劲之节,虚怀若谷之心;同时她清雅脱俗,有如逸士;有岁寒之心,愈是风欺雪压,愈有精神的气质。故而竹是“四君子”中最有气节的一种花木。   竹若与松、梅一起,则又被誉为“岁寒三友”。这三种植物因在寒冬时节仍可保持顽强的生命力而得名,是中国传统文化中高尚人格的象征。“竹叶青青不肯黄,枝条楚楚耐严霜。”这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的董必武(1886年3月5日-1975年4月2日)在1952年3月4日《病中见窗外竹感赋》所赋的一句,他就曾如此盛赞并吟咏竹子在寒冬时节仍保持顽强生命力诗篇!翠竹经冬不凋,自成美景,且刚直、谦逊,不亢不卑,潇洒处世,常被看作不同流俗的高雅之士的象征。所以古之文人墨客大都愿居有竹之所,视竹为伴,以竹为友。北宋苏轼也曾吟“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於潜僧绿筠轩》)的千古佳句。   翠竹的顽强生命力,不仅体现在她的耐霜寒,还体现在不论土地的贫瘠与肥沃,只要有阳光、泥土和水,她都能快活地生长,而且长得特别强健、有力而美丽。是的,看那一株株翠竹高耸挺拔,顶天立地,无论严寒,还是酷暑,它都四季常青。一场春雨过后,竹林吮吸着滋润的甘露,在风中挥舞着巨臂,在地下孕育许多笋娃娃,向大地展示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到了盛夏,她舒展长臂,抖起一片片浓郁的青纱,临风起舞,炯娜多姿;暑尽寒来,她仍绿荫葱葱,笑迎风霜雪雨。所以自古以来就传有“竹之七德”的美言,即:竹身形挺直,宁折不弯,是曰“正直”;竹虽有竹节,却不止步,是曰“奋进”;竹外直中空,襟怀若谷,是曰“虚怀”;竹有花不开,素面朝天,是曰“质朴”;竹超然独立,顶天立地,是曰“卓尔”;竹虽曰卓尔,却不似松,是曰“善群”;竹载文传世,任劳任怨,是曰“担当”。   故而,翠竹的秀美与强壮,和牡丹不同,与别的一切花草树木更不相似,她的美不单在外表,且在本质,在内涵;强壮不唯节节而上,更在于坚持,在于忍耐,在于不断进取!“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石竹》清·郑板桥)这是一首寓意深刻的题画诗,表现了竹子那种顽强而执着的品质;诗人表面写竹,其实是写人,诗中的劲竹象征了诗人面对种种艰难困苦,宁折不弯,决不向任何恶势力低头折节的品质,以及不肯与黑暗社会同流合污的铮铮傲骨!   翠竹一年四季长青,用途十分广泛。在庭院中,是点缀假山水榭不可或缺的植物;竹青是去火清凉的中药材,主要用于治疗咳嗽和化痰;竹材通过烘培,制成竹炭,可除环境臭味,有着吸附和净化作用;竹子也可制作工艺品、乐器等。近年来,将竹材制成的竹纤维,被用作纺织品,做成毛巾和衣物等。   竹子由于耐旱性强,对土质的变异在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大的变化,所以花期要很长,一般为数十年到上百年不等。不论是中国或印度,都有竹子开花就会带来灾祸的传说。在中国,“竹树开花,必有大灾”并不只是迷信或谣传,科学家发现每逢一遇灾难性旱灾前夕,竹树便会大规模开花并枯萎,据说是因为竹能够感应到土壤的一些变异,于是便有“铁树开花”一词的出现,也足以说明竹子的坚忍与顽强程度!   所以,翠竹高风亮节的气质和品格,成了高尚人格的化身,她一直被历代文人所吟咏和自喻。古之文人雅士多醉心于竹林,流连忘返,他们赋竹、吟竹、赞竹、为竹作谱,晋代王羲之《兰亭集序》中写道“此处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以神来之笔描绘出“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的胜景;苏东坡不仅留下了“胸有成竹”的典故,其诗文中更是随处可见竹的修身纤影,如“门前万竿竹,堂上四库书”。不难看出,竹子的这种气质、品格和精神正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不屈不挠的象征!   翠竹青青,青青翠竹。我赞美翠竹,更赞美具有翠竹一样气节与秉性的人,以及华夏民族这种代代相传竹质般的品格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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