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小说』喉舌呀，喉舌（——8

　　【8】：工资上调正常涨　　 广告任务压肩上　　 工资是关系到全局130人自筹自资员工的切身利益，一人增加100元，每月就是一万多元，一年就是十多万元。狄奋进心中犹豫了，“老转”赵秉得一找市长马上就为员工涨工资，今后广电局局长还有自主权吗？广电局的文件还有用吗？“老转”们岂不更加自以为是？如果不涨工资，“老转”赵秉得再找市长岂不会有更多麻烦？“老转”赵秉得和市长有关系吗？什么关系呢？难道是市长书记派来的暗探卧底？不可能吧。　　 几天的思考，狄奋进显得苍老了一些，他的变化自然有人关照，广电局仍有人请狄奋进去游泳，请狄奋进去聚餐。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李四喜也作陪，李四喜说：“据我们了解，赵秉得没有什么背景，他转业联系工作时找过部长，当时他不知道部长的办公室在何处，市长是外地的，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狄奋进说：“这一年时间，我也没有发现老转有什么关系后台呀？”　　 广告部有一个人说：“局长放心吧。全局的自筹人员涨工资也无所谓，一个月才多发一万多元，一年才多发十几万元。还能少了局长想喝的酒？”　　 狄局长不说话，李四喜说：“老兄，你想办法接近一下老转，言谈举止，也能看出来一些门道。本质能通过表面现象表现出来一部分，老转是什么，常言说得好，当兵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退一步说，老转很聪明，狐狸再狡猾也有露尾巴的时候吧？？”　　 你一言我一语，有了烦恼和说得来的人交流共同分担，狄奋进感到轻松多了，“老转”算什么？自己目前不是还在广电局当局长吗？自己还有人央求，自己还有人邀请，当然广告部出钱也不是他们自己家的钱，宣传部副主任也不会出一分钱。　　 广告部会计见到“老转”赵秉得，打了招呼，说：“最近有什么安排吗？请客、洗澡都行。”　　 “我有什么安排吗？工资低无钱请客。”　　 “听说你和市领导关系很好，提一个副科也行呀？”　　 “我有关系就不在广电局了。换一个单位，就是按国家文件涨工资。”　　 “广电局也要涨工资了，最近广告收入不少。老兄呀，本来狄局长要为大家涨工资，结果你去找市长一上访，狄局长又生气了，何必让局长生气呢？你又不是最低的工资。我也是为你着想，这年头儿别人都不上访，你带头上访不好，木秀于林，风会吹它。”　　 “你真聪明，当时我也是一时生气，没有想这么多。”老转赵秉得也不想把这事闹太久了。　　 “今后咱合作，有什么事，弟兄们坐一坐，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咱广电局的这些穷秀才们，背后议论时吹牛如何如何，其实有谁敢去打虎呢？他们希望别人打虎去，打死老虎，大家纷纷高兴地来吃肉，打不死老虎，他们比兔子还胆小都跑远了，你被虎咬，你受伤呀。”　　 “见义勇为受伤无人理，英雄流血又流泪是当今社会上的一种悲哀，广电局也不是真空，也会让人悲哀的。”　　 通过设身处地的交谈，老转感到广告部会计的确是很会与人打交道的人，他能当多年的广告部会计，换局长也不换他这个广告部会计，原因也就在这里。为什么他们聪明？与经常喝好酒有多少关系？这论点还要等酒业专家研究。当然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的酒他还会喝下去。喝一次，还想喝第二次。几天之后广告部会计又一次和狄奋进聚餐，说了自己的感受。“老转”赵秉得没有什么后台，他也怕和局长闹矛盾，有后台他早调走去好单位了。还有人说：“赵秉得也不可能有什么后台，今后他还要在广电局的管理下，广电局也不是他的天下，一个老转，还能成什么气候？今后永远不重用他，大家齐心协力，每个人给他一脚，他就会被众人的脚弄死的。”　　 酒是好酒，钱自有单位出，个人不损失分文，又研究了长期工作方案，这就是有些局长们的工作，广电局狄奋进被这几个人敬酒敬得飘飘然，是呀？今后时间还长着呢，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看看谁笑到最后。　　 酒醒之后的第二天早上，狄奋进又陷入沉思，工资上调吧，免得让“老转”赵秉得再去上访，先通风再开会，最后研究涨工资方案。按广电局内部文件办事。同时又制订广电局8号文件。每人必须拉5000元广告，半年之内拉不到5000元广告，只发85%的工资。拉到5000元等于他自己给自己发了全部工资，本职工作是尽义务的；拉不到广告发85%工资，就等于只涨工资几元钱，广电局总体上来说没有多发几元钱。不少人爱横向比较，“老转”赵秉得从530元上涨到680元，净增150元。有人说：“老赵是幸运的。涨的工资150元，其他员工说是上涨了工资，其实并没有多领几元钱呀。老赵真是人才呀，为人才多发工资狄局长是爱人才呀！”　　 “老转”赵秉得听了同事议论，也感到自己是最大的受益者。自己受益，就应该对得起这份工资。同时也不想和局长长期闹矛盾，千方百计拉广告，争取完成5000元广告任务，拿上100%工资。　　 狄奋进看见“老转”赵秉得有打招乎的意思，也积极向和好的方向努力。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多一个坑。“老转”们为你挖一个坑，说不定会让你栽跟头。在有几次点头微笑之后，狄奋进局长和“老转”赵秉得说了不少广电局的困境。　　 “老弟呀，广电局200多人，内债外债400多万元，广告收入又少，有困难大家互相谅解。其实我也想为大家涨工资。现在广告效益好了，不用找谁，照样上调工资。效益不好，你找省长也不会为你涨工资。法院判决的赔款，全国全省都知道执行难，你有什么办法呢？省长市长也有很多难题解决不了，多少下岗工人都无法就业，你说你转业进广电局，有什么领导为你写过条子、打过招呼？你请过客，送过礼？你老弟最清楚我是什么人！我就是看你是一个文化方面的人才，才得罪了一些写条子、打电话的领导，不接受关系户，把你接收进广电局，你来广电局，有什么事直接给我说，能解决我一定解决。一时不能解决的，我们也在千方百计想办法。有缘在一个单位共事，大家应该互相支持工作。”　　 狄奋进当局长以来，巴结讨好积极配合工作的人很多，观望者也不少，但像“老转”赵秉得这样的人却是独一无二，如何对付“老转”赵秉得的问题让他思考了几天，他字字句句都有理有据，既有大道理，又有现实情况，还有人情味，看来这一次谈心他是下了功夫的。　　 “老转”赵秉得也是文化人，也是通情达理的文化人，能和局长一对一谈话，机会难得，所以，他接到通知，他在思想上也有所准备。　　 狄奋进每说几句，就要停一下，他也许在整理思路，对“老转”赵秉得来说，也是留给他一个思考的时间。　　 “老转”赵秉得的确在转业之初，思考了不少问题，分析了多种情况，遇见清官怎么办？遇见昏官怎么办？并暗下决心，一定要掌握第一手资料，对得起良心，对得起中央，对得起地方。并且准备了一笔钱，也可以说是买路钱，如果遇到一个只认钱不识才的挡道贪官，拿一些买路钱也是可以解决问题的。有了路，不愁没有表现才能的机会，有才能就是要寻找舞台，有舞台就会有收入，钱是什么，有人说得好，钱是王八蛋，花出去还能赚。　　 当他送钱给狄奋进时，他也在观察狄奋进，狄奋进拒收金钱后的钟爱人才不爱金钱表白，让“老转”赵秉得十分高兴十分感动。谁说地方百分之百是见钱眼开的局长科长，这一个就可能是例外。他用新闻的敏感注意观察上司，狄奋进，他上班后决心用加倍的努力工作来报答狄奋进的知遇之恩，他听到别人对狄奋进的种种非议还有些不满，在部队时加倍努力工作会受奖立功，工资的问题不用个人考虑。他用在部队的思维来分析地方的事情，有的实用，有的却显得愚腐，常说不适应，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上几次当也就适应了。地方上行政单位，事业单位，企业单位，分几种。就是事业单位里也分几种情况，领导是干部在职人员，还有的人是事业编制，财政全额供给工资，还有的人是在编人员，市财政差额供给工资；局内再筹一部分工资；还有的人是虽然在编，市财政却不供给工资的，全靠局里筹工资的，“老转”赵秉得算这一拨儿的；还有的人不在编，市财政不供给工资的，俗称“临时工”，想当“临时工”也不是容易的，因为先当临时工后来有机会还能转为在编的正式员工。　　 “老转”赵秉得不知道这些，并不是他的过错，地方没有办培训班，部队也没有办培训班。不知不为过，通过这一次找有关领导终于明白了部队与地方的区别。今天，狄奋进一番谈话合情合理十分诚恳，让他更加理解了狄奋进的不容易。要一个人才容易吗？要人才还得罪一些打招呼写条子的领导，今后的工作难度又增大了，自己没有送礼没有后台，幸遇好局长，自己功劳不大，成绩不多，没有为局长帮忙，却越级找市长为广电局添了乱，自己真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呀。　　 “老转”赵秉得面对狄奋进的诚恳，越想越感到自己太不应该了。于是他不停地点头，简单地说“是的，是的”。　　 最后，“老转”赵秉得在告辞时说：“局长请放心吧，工作上我尽心尽力,在拉广告方面，我一定努力学习，多拉广告，不但要动员我的身边人拉广告，而且要向广大的战友说，动员更多的人为我们广电局来拉广告。”　　 狄奋进最后说：“你放开手脚干吧。我把你要进广电局，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今后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向我说。”　　 “老转”赵秉得的工作干劲十足，四处谈广告八方学经验。市场经济大潮冲击着广电局的每一个人，这就有一个商业机密问题，谁会无私地传授拉广告的经验，谁会白白向他人传授拉广告的真经，谁又会向狄奋进经常表扬的“老转”赵秉得说真心话呢？大浪淘沙的结果是不少弄潮儿既没有抓住兔子，鹰也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