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武

　　晋豫冀的交叉处有一个叫飞山寨的村子。该村因村北有一座海拔1200米的飞来峰而得名。此外该村出名还因人而异，著名神话小说《西游记》因作者吴承恩而出名，飞山寨村因捕狼英雄吴天恩而出名。　　 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飞山寨村的丘陵地带生长着茂密的丛林，山上经常有金钱豹、野猪、麝鹿和狼等出没。那时候，狼是天天从人们的眼皮底下过，人们也没把它当作一回事儿。　　 1958年大炼钢铁时，飞山寨村后山上的大树被人们伐掉运去炼钢铁，后来树没有了人们就把山上的次生林也砍掉，送进浓烟滚滚的炉膛烧掉。山上的树木和植被遭到人为的砍伐和肆意毁灭，恶性的结果带来的是意想不到的灾难和人口被野兽侵害的恶果。　　 不久，以一个白脖狼为首的狼群就开始在飞山寨村周围寻衅滋事。它们不但叼猪噙羊，有时还凶残地遭践人、马。狼群经常趁人中午休息时叼走小孩。那年，村里胡三的哥哥胡二那时有五六岁，这天黄昏时分胡三的爹妈正在麦场上忙碌，眨眼功夫，在场边玩耍的胡二就被白脖狼叼走了。胡三他爹听见有孩子的哭声急忙操起身边的一把桑杈疾步上前就撵，并且一口气追了七八里，结果两只脚的人还是跑不好四只爪的野狼，胡二爹回来时手里只捡回一只鞋。　　 短短两年时间，飞山寨村一带遭白脖狼袭击的小孩有三、四十个。后据打死白脖狼的人回来说，在狼群的洞穴里光小孩的银首饰和饰物多达八十多件。可见当时恶狼害人的程度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野狼伤害儿童的事情在飞山寨村几乎天天上演。常言道：天天防火，夜夜防贼。狼毕竟是禽兽，它敢大摇大摆地进入农家小院，这不能不提醒人们加以提防。因此，村里人就集合起来拿着棍棒将狼驱赶出了村庄。谁知，又过了几天，一村民在苹果园里修剪果树时，发现白脖狼晚上就歇息在他家地里。所以，谈狼色变的事情让飞山寨村的人们都格外小心，小孩子上学都由大人陪着，各家各户的院门也是天不黑就闭上，早晨太阳出来还不敢打开。人们的正常生活和生命安全遭受野狼的不定时袭击，严重影响和困扰着人们的生产和生活的积极性。深受其害的飞山寨村的人们无法再保持沉默，在人们的强烈建议和要求下，飞山寨村把野狼伤害人的事情层层上报上级政府。经过有关部门的调查和了解。雁池县委和县政府下发文件同意飞山寨村组织一支年轻的打狼队上山剿除恶狼。　　 经过慎密研究和详细部署，飞山寨村生产队一直推荐今年37岁的剿匪英雄吴天恩。　　 1948年在当地进山剿匪有功而又胆大心细的年轻后生吴天恩带队，为了保证这次捕狼行动的成功。进山之前，吴天恩带头向上级书写了一份决心书，书中他是这样说的“为了人们的利益，我一定排除气候和一切不利因素，坚决完成上级交给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决心做到人在狼死，人死狼亡的誓言。……消灭残害人类的狼群。……”　　 吴天恩带着干粮领着十多人的打狼小分队，冒着腊月的严寒踏着没膝的积雪进山，先后有四只恶狼倒闭在他们的枪口下。但是狡猾的白脖狼始终没有露出踪迹，竟然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　　 进山二十多天了，他们看着地上的狼爪印顺踪跟进，但是走着走着狼的爪印却突然消失了。怀着一颗对人民对党的赤诚热爱，对恶狼对野兽的憎恨，他们没有任何怨言和要求。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找到白脖狼的栖息之地把它早日送进死亡的峡谷。　　 吴天恩他们进山二十多天了，但是除了晚上听过几声狼嚎的声音外，连白脖狼的影子也没有见到。这时，有的队员感觉很失望随提出下山过一段时间再上山。吴天恩鼓励大家说，现在正是人民和政府考验我们的时候，如果我们此时下山怎么给父老乡亲和受害的亲属交代呢？再说我们已经上山这么多天了，白脖狼也可能就在这几天……　　 下午，吴天恩带着小分队的人冒着没膝的积雪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深一脚浅一脚摸索前进。忽然，走在后面的一个队员对大家说，我好想闻到了狼的气息。大家闻听顿时勇气倍增。他们顺着上山的羊肠小路走了十几米，忽然在前方转弯的一个山垭口看见一只牛犊似地庞然大物匍匐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吴天恩从肩上悄悄摘下猎枪，悄声对大家吩咐说：“目标已经出现，请大家停止前进。”队员们一个个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队长。　　 吴天恩带着激动的颤音鼓励大家说：“今天是我们和白脖狼较量的时候到了，有我们在就没有恶狼生存下去的可能。”吴天恩接下来把大家分成四个小组。一组由吴天胜带人从狼的后翼悄悄包围上去，二组由吴胜利带人从正面佯装进攻，三组由党正国带人从左侧持枪阻止恶狼的逃窜；四组由他带人从地势平坦的右翼匍匐前进。大家按照吴队长的部署分头进攻。　　 已经几天没有进食的白脖狼看到前后左右都是身高马大手持要命猎枪的仇人向自己围攻过来，就拿出鱼死网破的架势准备和吴天恩他们决一死战。在风雪弥漫的大寨沟斜坡下，白脖狼看到党正国等人眼里冒着仇恨的目光持枪向自己靠拢，就“蹭”的一声从地上跳起九尺多高并且张开锋嘴利齿向他们扑过来……　　 这时，埋伏在雪地的党正国手扣猎枪扳机（因另外两个人没有实战经验）匆忙中只有党正国瞄准白脖狼射出了仇恨的枪弹。党正国的枪弹只是打中了白脖狼的耳朵，在党正国又装药的瞬间白脖狼调转身子向右翼奔去。等候在此的吴天胜他们也扣动了手中的扳机。因猎枪的质量原因，枪弹只是击中了白脖狼的后颈部。二次受到枪弹射击的白脖狼凭借自己健壮的身躯和没有击中要害部位的优势，纵身一个箭步向吴天恩等人的方向窜来。大家看到挨了枪弹的白脖狼还是这么嚣张，不约而同的高呼起来：“队长！赶快打死做恶多端的畜生！”此时，已在雪地等待多时的吴天恩和另外两个队员看到牛犊大小的白脖狼气势汹汹向他们这边奔过来。几乎是同时，吴天恩他们三人一起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三支冒着火舌的枪弹一齐射中白脖狼的头部。中了枪弹的白脖狼张开昔日吃人的嘴巴，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嗷”的惨叫后，伸开四只健大的利爪在雪地上猛刨几下才慢慢死去。　　 队员们手持猎枪，嘴里兴奋的高呼着向白脖狼毙命的地方跑过来。就在大家庆幸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情况，只见队长吴天恩脸色苍白，胸前的棉衣上渗出鲜红的血迹。大家急忙上前把吴天恩抱在怀里。但是，吴天恩已经浑身抽搐说不出一句话来。大家看到吴天恩身边的猎枪断为两节，枪膛里的机件也少了一样东西。此时大家才明白：吴队长上山前就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在恶狼连中两枪不死的情况下，吴队长心中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他把药袋里的铁砂和火药全部塞进了枪膛，在恶狼反扑过来的时候，他果断叩响了扳机，结果炸膛的扳机部件击穿了他的胸膛。　　 此时，群山静默，苍松垂泪。任凭大家痛心疾首的呼喊，我们的好队长，党的优秀儿子吴天恩以自己年轻的生命给党和人民交上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吴天恩捕狼殉命的消息传开后，飞山寨村方远近百里的男女老少不顾天气的寒冷，纷纷走出家门怀着对英雄的敬仰前来吊唁。一位七十岁的老大娘闻知吴天恩捕狼牺牲的消息后，不顾年老体衰和家人的劝说，坚持主着拐棍来到吴天恩的灵棚下面，用瘦小的手指抚摸这他的棺材，泣不成声地说：“孩子！你还小呢，你不该这么年轻就走啊！”在场的人闻听，无不暗暗落泪。乡亲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把吴天恩送进墓地。在吴天恩的坟头除了摆满了大家送来的花圈，还有大家砍下的白脖狼丑陋的头颅。人们站在寒冷的坟前久久不愿离去，任凭寒风在自己身上刮过，在心里也衷心祝愿人民的英雄一路走好！　　 吴天恩牺牲后，当地的《雁池日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英雄的事迹。文章中有这样一句话：“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人民英雄，在关键时刻顾大家舍小家，在人民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用自己的生命把建设社会主义继续下去……”　　 昔日的剿匪英雄没有倒在敌人的枪口下，如今在和平年代为了人民能过上太平的日子，不惜自己的生命因狼而……　　 上级政府收到人民群众的请命书后，同意追认吴天恩为革命烈士，命名为“捕狼英雄”。三个月后，吴天恩的追悼会在燕山人民公社的礼堂里举行，会上燕山人民公社党委书记吴越生在悼词中说：“一个人的能力不在于多大，只要是为人民和党的事业而牺牲的人，他的光辉事迹一样铭记在人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