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轶事

　　牛娃在家里排行老五，上有四个姐姐。母亲四十岁那年才生育了他，因此他是牛家的宝贝疙瘩。据说他出生的那天，他家养的那头母牛也生了一个牛犊，父亲牛永远高兴得像吃了屁豆似的，嘣哒嘣哒地笑个不住，当妻子要求他给儿子取个乳名时，他顺口就说，叫牛娃吧，好活人。　　 牛娃的到来，就像给父母注射了兴奋剂，父母整天都“娃呀….娃呀…”地叫着，娇惯得恨不能干活都把牛娃架在肩膀上顶在头顶上。牛娃天资聪颖，刚学会说话，就问了父亲一个很别致的问题：我叫牛娃，咱家的小牛怎么叫牛犊？牛永远楞了一下，很牵强地解释说：“娃是女字旁，生你的妈妈是女人啊；犊是牛字旁，生小牛的妈妈是母牛啊！”　　 牛娃三岁时还缠着要吃母乳，可惜妈妈的奶早没奶水了，只好用鲜牛奶来代替。牛娃就心生好奇：“我喝了牛奶，牛犊喝什么啊？”牛永远嘿嘿地笑着说：“这鲜牛奶可不是咱家母牛产的奶，咱家的牛都是普通的牛，母牛只在哺乳期产奶。而有一种牛叫奶牛，是常年可以产奶的。”牛娃听了好高兴：“牛里有奶牛，那女人里就没有奶妈吗？”牛永远被儿子问得额头都冒出了虚汗：“当然有奶妈了！但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常年能产奶的奶妈。奶妈就是哺乳期的女人奶水足，为别人家的孩子喂奶吃，就称为奶妈。”牛娃感到不解：“为什么没有奶牛那样常年产奶的奶妈啊？这个问题值得研究！”从此，“这个问题值得研究”，就成了牛娃的口头禅。　　 牛娃八岁那年入私塾读书，父亲才为他取官名牛健强，就是健康强壮的意思。牛娃勤学好问，很讨老师同学们的喜爱。一次，同学张小丰将牛娃的官名倒着来喊，听起来竟然是“强奸牛”；牛娃也将张小丰的官名倒着来喊，却成了“丰校长”。于是，牛娃闹着要改名，后来牛健强就改名为牛强。但除了作业本上写牛强，村人还是喜欢喊他牛娃。　　 家乡有句俗话，说是三岁看老。牛娃果然很强，十八岁参军走了，打过老蒋，做到了师长的位置，如今还健在，一家人都留在了北京。因为远，牛娃的娃与姑表姊妹也很少走动了。但在家乡人的心里，他永远都是长不大的牛娃，有关他的轶事还在一代代传说着，轶事也终止在他的少年。我还是听我爷爷说的，我现在也当爷爷了。可是说起牛娃，自己又仿佛回到了天真少年似的，心是永远不会老的。　　 牛娃的轶事所以能够流传至今，我想还是因为他有出息，当了大官儿，成为了北京人，是家乡人民的骄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