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系列（四）听说

　　企业效益滑坡后，实行下岗分流，减员增效。厂里刚买的面包车也顶了帐，司机小郑因此下岗。下岗后，小郑在一家私企打工。小郑跟我讲：“主任，你不知道，在私企工作，一点尊严没有，拿你跟奴隶似的，动不动吹胡子瞪眼，操娘日祖宗的。”我安慰他：“先干着吧，等企业好了，买了车，你再回办公室开车。”　　 小郑最终离开了那家私企，但一个月工资打了水漂。于是，他决心自己做买卖，老婆不同意，让他还是去打临时工。老婆说他：“你做买卖，还不把自己赔进去呀。”小郑不服气，借了五千块钱，开了家性保健品店。妻就说：“开什么店不行呀，开这种店？”小郑说：“市场经济，不违法乱纪，开什么店不行？”妻子说：“什么保健品呀，纯粹是卖春药的。看你摆着的那些东西吧，看着就恶心人。你赶紧给我把门关了，或者干点别的什么。”小郑说：“干这个本钱小，风险小，利润大。”于是，为这点事，两口子就闹开了矛盾，先是小吵，后又大吵，最后俩人吵急了眼，动了手，小郑把妻子打了一顿。　　 为此，小郑的妻子解慧就一赌气回了娘家。小郑去丈母娘家请了两回，妻都不给他好脸，言称要和他离婚。小郑就求我救驾。于是，我就给解慧打了个电话，我在电话里替小郑向她道了歉，并保证小郑今后再也不动手打她啦。解慧是通情达理的人：“主任，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卖保健品不好听，不如卖点别的什么东西好听。”我把解慧的话传达给了小郑，劝他说：“既然你媳妇不愿意你开这样的店，为了家庭，你就转转行吧，卖点别的东西。”小郑说：“现在什么好干呀？”我说：“为了家庭，你动动脑筋。”　　 过了几天，小郑给我打电话说，他把保健品店盘出去了，他准备去学学手机维修，开个手机维修店。这样，解彗就从娘家回来了，两口子和好如初。　　 我没想到，过了几天，我在路上碰上同事张三，聊了几句厂里的事后，他神秘地问我：“你听说没有？小郑正在和他老婆闹离婚呢。”我说：“不会吧。”于是，我就把他两口子前一段时间闹别扭，我帮着调解，两口子和好如初的事说了。张三坚定地说：“没错，两口子肯定在闹离婚，我住他家楼下，又一个厂的，他家的情况我还不知道。上次两口子闹别扭的事我知道。但是，这次小郑都不回家住了，你知不知道？”我摇头说不知道。我问是怎么回事？张三说：“小郑已经有十几天不回家住啦。而且，小郑他老婆回娘住的那段时间，小郑经常带一个小姑娘回家来住，晚来早走。有一次，解慧从娘家回来拿东西把他俩抓奸在床。但这件事，他两口子谁也没声张。这次，他老婆动真格的啦。听说，是他老婆先向法院递交的离婚诉状。听说，他老婆还聘请了律师帮她打离婚官司呢。”　　 我给小郑打电话想证实这件事，结果他的手机欠费停机啦。我也想打解慧的手机，但没打，这种事怎么好问呢。　　 没想到，过了几天，同事李四神秘地跟我讲：“听说，小郑那东西不行了，两口子正闹离婚呢。你知道他为什么开性保健品店吗？我听说主要是为了自己用壮阳药方便。挣钱是幌子。他老婆已经和他分居了，又找到相好的啦。”我愕然。　　 同事王五跟我说：“主任，你还不知道吧，听说，你们办公室下岗的司机小郑查出艾滋病来啦，到省城住院去了。听说，他光情妇就有十几个，也不知道是哪个情妇传染给他的这种病。”我更愕然。　　 而同事王二麻子则对我讲：“主任，告诉你个惊天消息：听说，你们办公室那个蔫尔巴几的司机小郑，下岗后专门研究彩票，最近中了200万大奖，带着自己的小情妇人间蒸发了。听说，俩人跑到国外去了。”我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还听说了另外几个同事对我讲的他们听说的关于小郑的各种信息……每个人所听说的消息都让我吃惊。　　 为此，我急切地想知道小郑的消息，想从他那里证实一下，看看别人听说的这些消息的真实程度，到底哪一种听说是真实的；哪一种听说包含着水份。我又第N次给他打电话，这次让我兴奋的是：他的手机居然不欠费停机啦，接通了。小郑一听是我的声音，就兴奋地说：“是主任啊，我是小郑，是，是……我的手机欠费停机啦。我刚回来几天，我到省城一家技术学校学习手机维修去了。对，对，学了二十天，我已经找好门面房啦，后天开业，到时候你可得带着咱办公室那帮哥们姐们去给我捧场呀，好好，一定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