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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杯★小说】丁匆传

时间:2020-04-18 00:08
  (一)闺阁铸剑师      “大小姐,您铸剑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明了啊。”丁匆一边卑躬屈膝地给大小姐岳珊瑚递过去一块毛巾,一边翘着大拇指赞美。大小姐长得真是漂亮啊,一袭紧身束袖的白衣,和熊熊燃烧的炉火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乌黑的长发挽在头顶,就好像是一团黑云。   整个华山派,丁匆最喜欢的,就是大小姐了。其实,他也是华山掌门的弟子,要是按年龄来算的话,岳珊瑚还得管他叫师兄呢,可是,华山派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当他是华山弟子,他们只当他是一个佣人,一个杂役。师父没有教过他一天武功,要说学些什么,他每天就是跟着仆人们学怎么端茶送水,如何察言观色。说实话,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到底应该算是师父的徒弟,还是岳家的长工。   唉,谁让他从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呢,师父肯收留他,赏他一口饭吃,他已经很满足了,师父不喜欢自己,或许是自己的天分不够,不适合练武吧。好好干活,也是一样的,一样每天都能够见到大小姐,对于丁匆来说,那便已经足够了。整个华山派,只有大小姐拿他当人看,只有大小姐,才会正眼看他。   “丁大哥,谢谢你啊。”岳珊瑚一边笑着,一边接过了丁匆递过来的手巾,看到了吧,整个华山派,就只有大小姐会管他叫“大哥”,会对他说“谢谢”。   搁下毛巾之后,一双纤美如玉的手,轻轻地捧起了一把光彩照人的宝剑,又有谁能够想到,就是这么一双如玉笋一般的小手,刚才还拿着大锤子,将一块烧红了的铁块,锤打成了绕指柔。这样的活儿,想来就应该是魁梧健壮的汉子干的,谁能想到,现如今名动天下,人称“妙剑师”的人,竟然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而且还是华山派掌门的掌上明珠。   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那把宝剑之上,霎时间,流光飞舞,夺人二目。“清光如月,冷彻若冰。”丁匆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情不自禁地就想伸出手来抚摸,突然,他又停住了手,上次自己无意中进入了演武厅,结果把师父气得七窍冒烟,勒令他绝对不许踏入演武厅,也不许碰任何的兵器。丁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这个人实在是太晦气了吧,听师父说,他一出生,家里人就全死光了,克父克母克全家,说不定,还克街坊邻居呢,所以,师父才会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吧。   他正在胡思乱想呢,就听见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丁大哥,你喜欢啊,你喜欢,就送给你吧。”这话一入耳,就让丁匆大吃一惊,大小姐这人随和,他一向就知道,可是,再随和,最多也只可能是让自己碰一下,摸一把这剑吧,断断不可能送给自己的。丁匆不觉用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晃了晃脑袋,瞪着眼睛看着岳珊瑚。   岳珊瑚微微笑着,竟然真的将剑递了上来,道:“拿着吧,我知道,爹爹不让你练剑,可是,我也知道,你啊,经常偷偷一个人,在后山自己练,对不对?”说着,她莞尔一笑,道:“用树枝练剑,没有感觉的,以后,就使这把短剑吧。这把剑的长度,刚刚好,够让你把它藏在自己的袖子里,这样的话,爹爹就不会注意到了。”说着,她轻轻吹动自己的头发,将一根发丝吹向了剑刃,那发丝轻轻碰到剑刃的时候,便被截成了两段,坠落下来。丁匆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住那飘落的头发,偷偷地藏在了怀里,他并不是对大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想留个纪念,因为,几天后,大小姐就要出阁了,嫁给泰山派掌门的公子。   “多好的剑啊,吹毛利刃。可是,丁大哥,你知道吗?这并不是我最喜欢它的地方,我喜欢这把剑,是因为,它还尚未沾过血。丁大哥,答应我,不要让它沾血,让它永远纯净,行吗?”说着,她一双明眸好像会说话一般,盯着丁匆,满眼都是“行吗?行吗?”   “行。”丁匆一把接过了那把短剑,藏在了袖子里。师父从来都不教他剑法,没有人知道他会武功,或许,这一辈子,他都没有使剑的机会,这样也好,这是大小姐唯一一次请他办事,他自然要做到。   “唉。”岳珊瑚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恐怕是我今生最后一次铸剑了,以后,我成亲了,当了别人家的媳妇儿,恐怕也没有机会再铸剑了。”   丁匆连忙安慰说:“没关系啊,您是嫁给泰山掌门的公子,大家都是习武的人家,说不定,他们还会求你帮他们铸剑呢,谁让您是‘妙剑师’呢?”不知道为什么,岳珊瑚难受的时候,丁匆就会跟着不开心,所以,此时他连忙劝解。   岳珊瑚看了丁匆一眼,微微一笑,道:“丁大哥,像你这样多好啊,什么都不知道,过得逍遥、快活,没有心事……”   丁匆用手摸摸脑袋说:“谁说我没有心事的,我每天要想的事情可多了,比如,大家每餐吃些什么啊,要去山下采办布匹做衣服啊……”丁匆傻乎乎地掰着手指头一边数,一边说着,却看见岳珊瑚又从炉火里夹起了一条不过三寸多长的烧红的精铁,用锤子不断地敲击着。丁匆闭嘴了,他知道,大小姐在干活的时候,是什么都听不见的,于是,便捧着茶水,在旁边伺候着。   只见岳珊瑚目光专注,眼神深邃得看不见底,有如寂静的深渊一般,可是,丁匆却能够看见,在那深渊的最深处,涌动着一团烈焰。炉火映红了她秀丽的脸庞,不多时,她的额头便渗出了点点汗珠,丁匆想伸手给她擦擦,可是,又怕耽误了大小姐做事,他不明白,大小姐刚才明明说,已经铸好了最后的一把剑,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敲敲打打了呢。   叮叮当当了好一阵之后,岳珊瑚终于停了下来,直起腰对丁匆叹气道:“当年欧冶子铸剑,将自己的阳刚之血倾注了进去,这才铸造了旷世神兵巨阙剑,只可惜,我是一个女子,纵使我肯将自己的心血注入,恐怕也过于阴柔,不堪使用啊。”   丁匆不假思索便道:“这容易啊,虽然我这个人命不好,可是,好歹也是个男儿之躯啊,就用我的血吧。”说到这里,顺手便取出了袖中短剑,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道:“大小姐,用我的血吧。”说着,便将自己的血,滴入了淬火用的石槽之中。   岳珊瑚一愣,呆呆地看着丁匆,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丁匆推了她两下,这才回过神来,从角落里取出一株紫花,捣出汁水来,一并倒入了石槽。然后,她又从炉火上迅速夹起了那三寸余长的铁条,飞快地进入了石槽之中。“咝”的一声,一团白雾从石槽中迅速升起,听上去,竟然宛如毒蛇吐信一般可怖。   又经过了几回锤打和淬火之后,那细长的铁条,竟然在一双纤纤玉手之下,变成了一根簪子的模样。丁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回大小姐竟然不是铸剑,而是打了一根发簪。“大小姐,这是您给自己出嫁预备的吗?竟然比铸剑还要费心思。”   谁说妙剑师就只能铸剑了呢,她同样能够铸出一支华丽的簪子,只是,这簪子头却是锋利无比,而且,隐隐带着紫色的光华,岳珊瑚低下了头,悠悠地说:“要是我出嫁的时候,带着这支簪子,你说,好不好看?”说着,她顺手一划,那石槽竟然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不仅如此,那划痕,竟然呈现出了黑色。   “这,这……”丁匆说不出来了,大小姐做的簪子,竟然是有剧毒的。这么说,那种蓝紫色的花儿……   “那是山茄花,有剧毒的,相传,华佗曾经将它配制在麻沸散中,你说,被这东西迷倒了的人,还能够醒得过来吗?”她笑颜如花,可是丁匆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从大小姐的脸上,看见了一丝诡秘的微笑。   “大小姐,您这是干什么?您,您可不要做傻事啊!要是您不喜欢泰山派的张公子,您可以跟师父说啊,用不着……”丁匆不笨,猜都能猜到大小姐究竟想做什么了。难怪大小姐会知道自己在山巅处偷偷练剑的事情,这山茄花生长在华山绝顶,看来,大小姐是冒险攀上高峰,采摘山茄花的时候,才无意中看见了自己的。   岳珊瑚长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外,四处看了看,转身回屋,将门窗都关上了,悠悠地对丁匆说:“看你刚才毫不犹豫就割破了手指,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说着,她又苦笑了一声,道:“这么多师兄弟,没有一个愿意陪我铸剑的,就是因为怕我让他们刺血,只有你,我还没说什么,你就主动划破了手指。丁大哥,我知道,你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只是因为我是华山派的大小姐。其实,我知道,也只有你,能够明白我心中的痛。因为,我,和你有着同样的身世。”   丁匆听得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又嘿嘿地笑了起来,道:“大小姐,您说什么啊,您别开玩笑了,您是千金大小姐,而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们怎么可能……”   岳珊瑚却摆摆手,道:“其实,爹爹并不是我的亲生爹爹,我和你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其实,我是嵩山派掌门的女儿,可是,十六年前的一场鏖战,嵩山派遭到了灭顶之灾,只剩下了我一个,被爹爹所救。你知道,杀我父母的,究竟是谁吗?”   “莫非……”丁匆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其实一点都不像别人想象的那么笨,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答案,只是,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一点都不错,就是泰山掌门,也就是我未来的公爹。”说着,她手里攥着那根簪子,怒目圆睁道:“他要我承受丧父丧母之痛,我就要他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悲。”炉中的烈火还在熊熊地燃烧着,映照着岳珊瑚的脸,忽明忽暗,宛如从修罗道中浴血杀出的恶鬼一般。      (二)丁匆悟剑法      华山是个神奇的地方,“奇崖绝壁,三峰插云千般壮;幽林深壑,一线通天十里”,这就是世人对它的赞美,的确,不登临高山,就不能知道自己的渺小,“登苍龙,上金锁,俯瞰八百里秦川面貌新;屏陇原,扼潼关,回顾二千年王朝豪杰多”,这就是华山最雄奇的地方。任何人,看见了这样的场景,都会情不自禁地赞一句:“江山信美。”就算心中有再多的凡俗事务,看到了这样壮丽的山水图卷,恐怕也会“望峰息心”的吧。   只可惜,从来都没有什么烦心事的丁匆,今天竟然不开心起来了。每天早晚之时,登上华山绝顶,在僻静处练习剑法,这已经是丁匆每日必修的功课了,以往,他总是心无旁骛,专心练剑,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他竟然觉得自己没有心思练剑了,虽然他平常只是用那树枝来代替,今日,袖子里已经有了大小姐赠给他的宝剑,可他却一点练剑的心思都没有了。   大小姐这一次不是去出嫁,而是想要自己迈步进鬼门关啊。那泰山掌门武功卓绝,他的公子也是人中龙凤,就算大小姐一击能够得手,又如何能够全身而退呢。这件事情,不知道还则罢了,现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这事情,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呢。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下人,没资格英雄救美,可是,众师兄弟,全都贪生怕死,连滴血淬剑都不肯,又如何能够指望他们真地帮大小姐排忧解难呢?   “唉。”想到这里,他不觉又叹了一口气。这时候,一个悠悠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丁匆啊,叹什么气啊?怎么不好好地练剑呢?”   丁匆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个长衣飘然,须发皆白,带着面具的老者。丁匆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惊喜,可是,旋即又垂下了脑袋,道:“前辈,您不可能明白我的。”   “嘿嘿,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啊。”那老者笑道:“年轻人,能让你唉声叹气,连剑都不练了,肯定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吧。老朽也曾经年轻过啊,哪里不明白呢?”说着,抚着胡子嘿嘿一乐。   丁匆不是一个笨孩子,可是,也算不上是聪明绝顶,所以,如果没有人教的话,是怎么都不可能无师自通,学会高深的武功的。有一天,他一边在山上砍柴,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纳闷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练剑呢?就在这时,这个带着面具的白胡子老头,就好像山神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自此以后,他便开始跟着那个老者练习武功,一日千里,突飞猛进,虽然他从不在人前显露,可是,众师兄弟,已经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除了大小姐以外,丁匆最敬重的人,就是这位老者了,他虽然不是自己的师父,可是,他却做了一个师父该做的所有事情,教他习文练武,教他为人之道,所以,任何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丁匆都愿意拿出来说给老者听。于是,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心中的困惑,说给了老者听。   老者捻着胡须,长叹一口气,道:“所以说,你不想让大小姐嫁到泰山去,那样的话,她很有可能用自己的簪子行刺张公子,那她自己也不能活着回来了,所以,你为此而忧心忡忡。”   “不错,前辈,您见多识广,您说,我该怎么办?”丁匆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老者的面前,膝行几步,抱住了老者的腿,道:“我没有朋友,前辈,只有您可以帮我,您说,我该怎么办?”   老者将丁匆双手搀起,道:“丁匆,这事情,要说难,也不难,要说容易,也不容易,就看你有没有胆量了。”   “前辈请说,为了大小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的眼神极其坚毅。   “你那大小姐不是说要在成亲那日,杀了自己的丈夫吗?要是你能够先行一步,替她杀了自己的仇家,那大小姐不是就不用嫁过去了吗?”   丁匆恍然道:“前辈所言,令丁匆茅塞顿开。只是,我武功低微,如何能够赢得了泰山派的高手呢?而且,您教了我这么长时间的武功,其实,也只教了两招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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