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大姨妈（小说）

　　大姨妈（小说）　　 燕她大姨妈因涉嫌保护伞，被停职接受调查。周日，楠买了些水果和牛奶去看望她尊敬的燕她大姨妈，燕她大姨妈开门见是楠，很不情愿地让她进了家门，“你还好意思来见我，我现在都被停职接受调查了”。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接受着燕她大姨妈的报怨。燕她大姨妈，是楠的入职师傅，后来是她上级机关的领导。楠和燕是闺蜜，所以在非工作场所，楠也跟着燕亲热地叫她大姨妈。　　 “你看看你办的这叫啥子事，该不该挨板子”。发泄了怨气的大姨妈，态度缓和了些，开始以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语气教训楠。楠顺从地红着脸小声答道：该。　　 “就因为你办的这些事情，威这些年来一直在不停地投诉你，燕是我的侄女，我又是你上级机关的领导，现在真的成了黄泥巴掉在裤子里——不是一粑屎，看起来都像一粑屎”。大姨妈继续对楠报怨道。　　 楠愧疚地站在大姨妈面前，低头不语，红着脸，准备接受大姨妈的责罚。　　 有一只家燕不知什么时候飞了进来，那只家燕站在大姨妈家的酒柜上，对着她俩“叽叽叽，叽叽叽”地叫个不停。”你叫啥子叫，快走“。心情本来就不好的大姨妈，用手指着那只“叽叽叽“叫个不停的家燕斥责道。“你叫啥子鸟语，要说就说人话”。楠见那只家燕大姨妈怎么赶它，它都不愿意离开，直觉让她意识到，这不是一只寻常的家燕，于是对它说道。　　 “你不要责罚楠了，还是让楠去给威道个歉吧”。那只神秘的家燕发出她俩都听得懂的语音来。　　 “我凭啥子要给威道歉？”楠不解的问家燕。　　 “你把徐和阿牛对威扬言‘到学校找你’的语言要挟，颠倒黑白说成是自愿协商，对人家威的造成了多么大的精神了伤害，你难道不该去给人家威道一个歉吗”。家燕对楠指责道。　　 “当年不是你亲口陈述，徐和阿牛没有使用暴力要挟威，那钱是威自愿给你们的吗”。楠委屈地对燕反驳道。　　 “没有使用暴力要挟，语言要挟，难道就不是要挟？你们地球人有这样的规定吗？”　　 楠认真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哦，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谁了。”楠忽然恍然大悟，意识到这只神秘的家燕是谁了，“我当年是看在你大姨妈的面上，才好心帮了你，没责令你把钱退还给人家威，你不感谢我，竟要我去给威道歉。你，就是这样知恩图报的吗。”楠生气地对家燕报怨道。　　 “你知道它……”大姨妈惊愣的看看楠，又看看那只神秘的家燕。仔细一想，大姨妈也顿悟到它是谁了。　　 “原来，你……你是……你怎么会变成一只家燕了呢？”大姨妈惊愕的问道。　　 “说来话长，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大姨妈。不过您现在让楠去给威道一个歉，好吗“。家燕对大姨妈恳求道。　　 “燕，你现在到天上觉悟了，迷途知返了，回过头来让楠去给威道歉，这叫什么，这叫恩将仇报，你这叫恩将仇报啊。你说徐和阿牛当年语言要挟了威，证据呢”？大姨妈生气地对燕斥责道。　　 “楠，是你亲自给人家威回复的短信‘你为什么怕人家到学校找你”，是吧，这么清楚的调查证据，这么清楚地表明：威当年是因为害怕我们到学校去找他，曝光他不想让人知道的被我们‘仙人跳’的不光彩‘把柄’，才不得不交出的巨大钱财来，如果没有徐和阿牛扬言‘到学校找你’的语言要挟，人家威能自己害怕吗？假如是威自己害怕，就应当是威打电话找我，而不是徐打电话找威，楠，你说是这个道理吧”。楠诚实地点点头。　　 “钱，我已经退还给威了，威也原谅我了，徐和阿牛，这两个违背我意愿的贪婪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了，现在就差你给威一个道歉了。”燕对楠哀求道。　　 楠看着燕，又为难地看看大姨妈，大姨妈向她摇摇头，“我如果让楠去给威道歉，那成什么了，那就是纵容你恩将仇报的不良品行”。大姨妈语气坚决地对燕教训道。　　 “楠，真的是就差你给威的一个道歉，我就能清除身上的病毒，重新回到人间了，求求你，求求你了。”燕回到她原来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在楠的面前。　　 楠见到燕这般可怜的样子，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她扶起闪动着哀求泪花的燕，两颗年轻的心都无法控制住各自的复杂情绪，紧紧地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起来。只有人到中年的大姨妈，情志还是那么沉稳，脸上看不出内心的波澜。　　 “楠不能去向威道歉，我不能纵容你如此恩将仇报的不良想法”。大姨妈的态度依然是那么坚决。　　 “楠伤害了人家威那么多年，就必须去向人家威道一个歉。”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也态度坚决地对大姨妈大声回应道。　　 “不行”。　　 “必须”。　　 “不行”。　　 “必须”。　　 燕和大姨妈各自坚持自己的主张，都不退让半步。　　 燕见说不服大姨妈，生气地又变回了家燕，它飞到大姨妈的肩膀上，“让楠去给威道歉”，“让楠去给威道歉”，“让楠去给威道歉”……　　 这个声音多声道地在大姨妈身体的上下，左右，前后，来来回回，忽远忽近，忽近忽远地重复回响，这个声音让大姨妈感到头越来越痛。　　 “楠，别哭了，快把这只该死的家燕赶出去”。大姨妈双手抱着头，对楠痛苦在命令道。楠拿起酒柜中一瓶开过的红酒，对着家燕挥舞轰赶，想把家燕轰赶出去，但任凭楠怎么使劲轰赶，那只家燕就是怎么也赶不出去，家燕灵巧地躲开楠手中的红酒瓶，从大姨妈的这边肩膀飞到那边肩膀，又从那边肩膀飞到这边肩膀。　　 “让楠去给威道歉”，“让楠去给威道歉”，“让楠去给威道歉”……　　 这个多声道环绕音响不停地在大姨妈身体的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来来回回，忽远忽近，忽近忽远地重复回响，大姨妈感到头越来越痛，痛得头马上就要裂开了似的。　　 “赶不走就打死它”。大姨妈对楠又命令道。　　 楠双手高举着还装有半瓶红酒的红酒瓶，对家燕哀求道“燕啊，你就赶快离开吧，我真不忍心伤害到你啊，就算我求你了，好吗”。家燕没有答理她，楠又不敢违抗大姨妈的意思，只得极不情愿地悄悄移动到家燕身后，然后使出全身力气将红酒瓶对着家燕砸了下去，只听“咚”的一声，红酒瓶没有砸到家燕，却重重地砸在了大姨妈的头上，顿时，红酒混着大姨妈的鲜血从大姨妈的头顶流到身上，流到地上。楠吓得不知所措，面色发白。家燕见大姨妈受伤，即刻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她心痛地扶住大姨妈，用手紧紧地按住大姨妈头上的伤口，“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燕对泪流满面的楠大声吼叫道。　　 半梦半醒午睡中的威，隐约听到手机响了一下，他迷糊地拿起一看，是楠的调查回复短信：“你为什么怕人家到学校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