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早市（散文）

　　每天凌晨两点的时候，城市大多数人进入梦乡，马路上，街道上也都归于沉寂，只偶尔看得到夜行的出租车快速经过。这是大多数人眼中的城市。然而，很少有人知道的是有这么一种街市开在凌晨，街市一般从凌晨两点开始至凌晨五六点钟结束。在这个时段卖东西的人管它叫做——早市。　　 在早市卖东西的人一般都属于昼伏夜出的那种，除了不可回避的应酬人情往来，他们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只是为了赴早市卖东西时有足够的精力应付那些精明的买家。　　 早市的卖家出售的多为肉制类食品，目之所及的多为猪头肉，猪大肠，牛百叶，鸭肝，鸭翅等等。那些卖家在前一晚九十点钟完成准备和加工货物的步骤，然后大约在次日凌晨两三点时开始向街市出发。即使那些买家来得要晚一些，但还是有很多卖家早早到达街市，将货物分拣排列摆在半人高的柜台上，做好迎接顾客的准备。说是柜台，实则只是半人高的水泥砌成的长方体平台。　　 而去早市买东西的多为饭店老板或红白喜事酒席包办者。那些顾客在挑拣时极为老练，当然一般新手也不会独自来逛早市，不然可是会被坑的很惨啊。就拿买猪头来说，若是饭店老板，他会先上前用手背蹭一下猪眼部位，试一下是否平滑，用以检测卖家的货处理干净了没有。其次他会看一下猪头的颜色，若是太红那么他是绝既不会买的，太红的颜色说明猪头色素过多，虽然质量上可能没有差别，但是饭店的客人不了解这些。客人不买账，那么饭店老板自然不会选择这种猪头。但一般那些卖猪头肉的老板都有固定客源，倒也无所谓买家的挑拣。　　 现在大多数人都习惯阳历的使用，对阴历却少有了解。一般问起哪一天是吉是凶，大多数人答不上来，但若是你去问那些卖猪头肉的老板们，他们一定能准确地说出这个月哪几天是吉日，那几天为凶日。要是问问什么的话，那当然是跟他们的生意有关了。若是哪天碰到了吉日，那么那些老板们就可以接几单大单了！因为吉日里办喜事的比较多，对猪头肉的需求也比较大。（当地习俗，酒席上猪头肉是必不可少的，且必须是带骨头的半个猪头。）　　 话说回来，再谈谈那些买家们。若是熟悉早市的饭店买家，那么他来逛早市的时候，一定不是一个人来。就如眼前这一位女老板，穿着很是利索，一条围裙将所有琐碎都裹在围裙里面，一手拎着一个黑色的小零钱包，另一手挑拣着货物，圆圆的脸上泛着笑意正张口跟卖家还着价。而她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奶奶正骑着一辆脚蹬三轮车停在铺前等待老板谈妥价格，以便及时接过买下来的货物。待女老板走后，三轮车跟在其后缓缓向前移动。这时，刚刚卖过他们东西的老板会向车厢里投一元硬币。这是早市的规矩，具体为什么有这个规矩，我也没有深究。早市的熟客会多带一个人来购买货物也是因为这个规矩。　　 而当那些买家都来了的时候，就是早市最繁忙的时候了，按照常态的话，早市最繁忙的时候约在凌晨四点左右，差不多就是现在。此时的街市已不是两三点中零星亮灯摆摊的萧索景象了。此时街上的摊铺基本摆满，那些卖素菜的也都来了。从街市中央向东走去，沿街摆着的有西红柿，爆菜，豆角，胡萝卜，水煮花生，油炸花生，大葱，生豆芽，馓子，麻花，面皮等等。总之，一般饭桌上常有的食材你都能找到。偶尔还能看得到几家卖香油的铺子。只是沿街走着，大老远就闻得到香油的香气！　　 先前的时候，我还可以随意走一走转一转，完全不用担心堵车之类。然而现在，却也只能待在原地了，街市两边有着大概两米宽的走道，本是很宽的走道如今已被来来往往的车辆占满。当然那些车不是小轿车，多为电动三轮车和脚蹬三轮车。行走的时候要注意小心被来往的车辆蹭到，因为那些车多用于拉货，上面沾满了油污，若是不小心被蹭了一下，哈哈，那么，就要做好把衣服先泡上两天再洗的觉悟吧！　　 时间太晚，熬了一夜的我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回去的路上是妹妹骑两轮电瓶车载我，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半了。虽说赴的是早市，然而这个时间对我来说依然归于夜晚，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了，只是迷迷糊糊觉得立过秋的夜风泛着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