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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人间暖情”征文】舌尖上的乡愁(散文)

时间:2020-04-02 01:30
  春节过后,女儿从老家湖南岳阳赶回深圳上班,给我带来了一大包卤菜和两瓶辣椒油。这是我的老同学汤瑛为我准备的,她知道我最爱吃她老公做的卤菜、熬的辣椒油,有心的她为了让我这个回不了岳阳的游子能一饱口福,于是辗转将这一大包美食乘着高铁从千里之外的老家传递到了深圳。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装袋,顿时一股卤菜的香味滋溜一下从我的鼻孔窜了进去,一丝丝浸润到全身。我用个大盘子把卤菜盛起来,再取来小碗倒了一碗辣椒油,色泽金黄的卤牛肉、卤猪肚、卤千张,在斜照入室的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辣椒油醇香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在空气中流淌着。我起身去酒柜取出一瓶白兰地,倒在晶莹剔透的酒杯里,然后煞有介事地端坐在餐桌前,开始了中西合璧的饕餮。   汤瑛和老公以前是岳阳市麻纺厂的职工,十几年前因体制改革买断了工龄,两口子拿到手上才三万多元买断钱。要生活,要赡养年迈的公婆,要培育正在读书的儿子,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于是盘下了麻纺厂一个临街铺面开起了夜宵档。   身材瘦小的她每天早上去梅溪桥批菜,几十斤的菜全靠她肩扛手提弄回家。她的老公不善言辞,是个本分实在人,支起档口后从没学过厨艺的他跟着观音阁做夜宵的高中同学去学怎么做卤菜,那是地地道道地婆卤菜的味道。九十年代岳阳最有名的夜宵场所不是今天的三毛烧烤、株洲虾王城、牛七八筋,而是观音阁那条小街巷。破旧矮小的居民房前挂着一盏昏暗的灯泡,摆着几张旧桌子,几把塑料凳子,一个玻璃柜里陈放着各种卤菜,想吃什么点什么,老板切好后给端过来,再给一碟特制的辣椒油。卤菜的技术大同小异,出味就出在那辣椒油上,配方都是保密的。汤瑛的老公得了真传,做得一手好卤菜,特别是他熬的辣椒油,隔着几条街都闻得到那独特的香味。   勤劳的两口子凭着过硬的卤菜技术每天高朋满座,这里也逐渐成了高中同学宵夜必去的地方。人声鼎沸的夜宵档里,汤英瑛忙着摆桌子摆碗筷,她老公忙着切卤菜、淋辣椒油,两口子干得热火朝天。   夜宵档最热闹的时候是世界杯开赛时,汤瑛把家里的电视机也搬到了档口,吃夜宵的客人围着电视机举着啤酒瓶为自己崇拜的足球队加油助威,狂呼着偶像贝克汉姆、巴拉克的名字,直到嗓子完全嘶哑说不出话来。   干了三年又累又不挣到几个钱的夜宵生意后,汤瑛老公去了苏州一家大型企业修理设备,一年难得回来两次,想吃她家的卤菜渐渐成了一种奢望。于是同学们转战到三毛去宵夜,到乾明寺去宵夜,到城陵矶纸厂去宵夜。灯火辉煌的夜宵店里人头攒动,一样的卤菜,一样吃卤菜的人,却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在我的心里,故乡岳阳是一座有温度的城市,有我太多太多挥之不去的回忆;故乡岳阳更是一座有味道的城市,裹夹着鱼巷子的鱼腥味,乾明寺天保的虾尾味,羊叉街的唆螺味,八中巷子里的烧烤味,南正街的豆皮子味,力力鱼馆的臭桂鱼味,还有各式各样的卤菜味。去年我从深圳回到故乡发现街上又多了一种味道,老岭南早茶和老广东粤菜也进驻到了岳阳。   乡愁,在杜甫的笔下是一首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乡愁,在余光中的眼里是一枚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乡愁,在我心里是一幅优美的水墨画,是一首在洞庭湖上回荡的渔歌,是一句母亲温柔的叮咛。乡愁,更是味觉上的一份绵长的思念,就像母亲灶台上那碗篱蒿炒老腊肉一样,无论在外漂泊多久,无论乡音是否更改,那份对故乡美食的思念,永远萦绕心头,永远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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