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旗帜】骗了干部没有骗成战士

　　无奸不商。这是许多人的认识。当然也是有“信得过”的经商企业家的。诚信的干部希望跟“信得过”的老板打交道。　　 一天，我们的部队门口来了两个推销员。拿着一大包衣服，说是广州“信得过”企业的名牌产品。说是有奖销售，递过来说明宣传单。我们看了，奖励分五等：一等奖是一千元现金；二等奖是奖励五套衣服，这五套衣服如果再一次中奖的，只兑现三次；三等奖奖励一套衣服，如果奖励的衣服，还有中奖的，也是一样兑现的；四等奖是奖励现金50元；五等奖奖励现金10元。衣服在一个塑料袋里装着，衣服领子上有一个小的塑料袋，这个塑料袋里边有中奖的号码。几个干部看了看，分析了一下。中三等奖的客户，是够本的，如果中四等奖、五等奖，就是赔本了。三百八十元买了一套衣服，的确有一点贵了。　　 几个干部看了看，想了想，笑了笑，就鼓励领导买一套吧。　　 “领导带了头，干部有劲头；领导不带头，干部没想头。中奖，我们让给领导吧？领导优先挑选。”　　 “就是，领导买一套吧？大家先帮助领导看一看，挑一个。请大家注意，不要把塑料袋弄坏了。我们的企业是‘信得过’的大企业，只要你中奖了，我们绝不赖账的。你没有中奖，也是不吃亏的，买一件衣服，值呀。”　　 领导笑了笑，算是默许了。几个干部就参谋了起来。有的给领导耳语；有的指给领导看；几个人交头接耳，最后选了一套，给领导最后“决定”。领导认真看了看，同意了，说：“就是这一套吧。”　　 推销员说：“选好了，先交钱吧。塑料袋一打开，我们就是成交了。不能退货的。我们有言在先。”　　 领导笑了笑，没有说话。年轻的干部说：“你太小看我们的领导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陪了，是什么呀？”　　 “我们信得过的大企业，就是愿意和君子打交道的。”　　 “军人是真正的男子汉。流血、流泪不后悔，伤筋动骨掉脑袋，也是不会食言的。”　　 领导笑了笑，拿出来钱，给了推销员。推销员数了数，说：“钱不多不少，正合适的。你们打开包装吧。”　　 年轻的干部抢着给领导打开包装。一看，没有大奖。是五等奖。推销员拿出10元钱，作为奖金，给了领导。　　 领导没有“食言”，只是脸上没有了笑容而已。　　 “谁再买一件吧？”　　 “肯定你们推销员知道哪一件有奖的，你们骗人的吧？”　　 “我们不知道的。这是信得过大企业举办的有奖销售活动。我们就是推销员，一个月拿几百元工资的。一件衣服卖不出去，我们也是有工资的，卖的多了，每一件奖励我们十元钱。为了十元钱，欺骗你们，没有意思的。”　　 几个干部都不买了，领导说：“不买了，叫人家走吧？”　　 推销员说：“好了。什么时间有了新的奖励办法，欢迎你们再参加呀。”　　 推销员走远了。几个干部议论，怀疑他们是骗子。　　 三天之后，还是这两个推销员，还是那样的衣服，那样的奖励。　　 几个战士，在部队门口。经过一番交谈，有一个战士，选了一套，交了钱，打开包装，还是五等奖。战士不干了。　　 推销员说：“咱们有言在先的，不能反悔。不行，找你们的领导去评理。”　　 “不退钱，你不要想走。我还要找你们的领导去评理去呢，你们的企业，在广州什么地方？总代理在附近什么地方？”　　 两个推销员愣住了，互相看了看，为难了。　　 “不退钱。你留下一个人。一个人回去叫你们的领导来部队领人。”　　 “退钱，你必须签字。我们会跟领导汇报的，我们不相信，信得过大企业的老板，还打不赢官司。你们几个战士也签一字吧，证明一下。”　　 几个战士犹豫起来，看了看买衣服的战士。　　 “你们签名吧。我不怕他们的老板。”　　 推销员退了钱，走人。一个月没有什么消息。后来，有的人说：“肯定是骗子。那一个塑料袋，谁都是可以封住的，回去了，他们重新拿一个塑料袋，一封口，跟新的一样的。”　　 大家恍然大悟，就是呀。年轻的干部说：“骗了领导，没有骗了战士。我们的战士，就是有文化，识破了骗子的鬼把戏。”　　 我听了之后，想了想，有道理呀。那两个的确值得“怀疑”，如果我们留下他们的人，请公安、工商等部门调查一下，就不用怀疑了。推销员还会来我们的部队门口吗？等了几年，也没有看见那两个推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