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我曾经也是个问题少年（散文）

　　　　 一、我曾经也是个“问题”少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我的少年并非人们印象中的"正派"，是人都会犯错，我也是从犯错中走来。　　 记得那是爷爷眼疾犯了在九江人民医院治疗，我请假去院里照看他，爷爷的病房有三张床位，我们是西边靠墙，中间是位大姐姐，十八九岁的，微微有点胖，西边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工人，他是电焊伤了眼。我那时十岁刚出头，每天都帮病房里的人打打开水扫扫地，大姐姐的娘总夸我"小勤快"。有次在扫地时我从大姐姐的病床边检到一个小红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九块二毛钱，这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字，病房里躺着三个蒙着纱布的病人，没人看到我捡到这笔钱。我偷偷地将它放进口袋，但心跳得利害，我悄悄走出病房，手却放在口袋里紧紧抓住布包，生怕钱会发出声音。我紧张得十月份的手心去汗，心里只想远离病房，我漫无目标的走到医院大门口边的小买部前，因为我想买个棒棒糖吃，这事想了好多天了，但我抓钱的手始终不敢放松。我在小店前无魂地转了半天，最终还是回到了病房，大姐姐的妈妈来了，她是个矮小的老妇人，五十來岁看上去六十好几了，脸上的皱纹刻得很深，她问我那来，我由于心虑，答非所问地回答刚捡了个红布包，"那儿捡的"，老人问？我说门口走廊捡的，大姐姐听说是红布包就赶忙摸口袋，她惊叫一声"我的"。隔背床上的中年人听了就说里面都装了什么？大姐姐脱口而出，九块二毛钱，我就这么多家当，我拿出红布包交到大姐姐妈妈手中，不用数我心中清楚，但大娘还是当众数了数，并且声音很大。大姐姐说谢谢你，这可是我全部的住院生活费啊！　　 幸好我没有买棒棒糖，幸好我交还了这笔钱。心里的包袱终于放下了，为此我好多年都不敢吃棒棒糖了。大姐姐母女把我当恩人，送了我三本连环画，她说她全家这辈子都会念我的好。　　 还有件事是我读四年级的时候，邻村江家岭种了不少柑樜，放学后村里有些孩子就去猫上一根，有次我经不住村里几个孩子的邀请也去弄了两根來，但回家不敢让爷爷看到，就收藏在猪栏的稻草里，三天后我才偷偷的用柴刀销了吃，不料爷爷上工回家了，撞了个正着，爷爷火了把我当贼骂，骂得那个难听是我一生中从未体验到的，我伤心的跑到外面，中午饭也没回家吃，晚上十点多了，我才悄悄回到家中，又冷又饿，爷爷说饿了吧，锅里给你留了饭。我都饿一天了，端起饭碗就吃，边吃边流眼泪。第二天我悄悄地猫回偷柑樜的地方放下两毛钱的硬币，这事也没告诉爷爷，那可是我过年存下的压岁钱。此后我再也没进过柑樜园，就连走路我都没敢靠近走过。　　 几十年过去了，这两个不光荣的小故事我从來没对人讲过。在众乡亲的眼中，我从小就是个很正派的好孩子。但我知道好人与坏人往往是一念之间，心向善良，那怕是每天进步一点点，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二、回家的路　　 中午喝多了点，但我还是能找到回家的路，上候车大厅我找到了去九江的车次，稍坐片刻就随人流上了车，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我终于松了口气，有人说酒醉心灵，我这时心里真的很灵，但总有人找不到回家的路，这又使我迷茫，或许我还没真醉，或许走错门并非真醉，也未可知，我在昏沉沉中睡着了。　　 朦胧中听到有人讲这位怎么还戴这个？另一个声音回答:有毛病。他们讲的是外地口音，但这两句我却听懂了。我睁开眼见是对面和身边的两位，他们一共三人，都非常年轻，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我心中的火气消了许多，我用手指了指胸前的毛主席像章说你知道他是谁吗？对面那位长脸小青年不好意思回答说是毛泽东吧，我说他是中华民族的大救星。身边的那位"唏"了一声，我斜对面的那位讲，什么大救星，他不是犯了许多错误吗？我问谁说的，他说课本上讲的，我身的那位说大跃进饿死三千万，还是什么大救星。我对面那位长脸接过话匣子说，我班老师讲他是个暴君，靠杀人整人过日子。我看着他们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但这能怪他们吗？我强压心中的不满，用平和的语气问他们，你们学过近现代史吗？知不知道八国联军攻进北京城？他们都点头表示知道，我再问他们八国联军是多少人，而我们又是多少人？他们茫然。为什么八国联军人那么少就能打败强大的大清朝，为什么国民党统治中国的二十二年，却是军阀混战二十二年，日本兵二万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的占领东三省，这些你们都想过吗？只有毛泽东领导中国共产党打败了内外敌人，结朿了中国近百年的战乱，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这是多么伟大而辉煌的事业，三年抗美援朝，打败了以美国为首的十八国联军，取得了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胜利，为新中国奠定了半个世纪的和平基础。　　 三个小青年都在思考，我知道他们心中还有疑惑，因为他们很想知道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我没有正面回答他们，而是告诉他们从新中国成立到一九七八年，在不到三十年的时间里，中国从一个贫穷落后的农业国变成了门类齐全的世界公认的工业大国。两弹一星的成就震惊世界。大跃进奠定了中国工业和农业的基础，要了解大跃就要了解括"三风"，浮夸风共产风是谁括的，谁就应该负主要责任，我们要尊重事实，至于文革，我们要弄清文革是干么的？文革的目是什么？文革既然动乱又为什么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所有这些都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车到站了，他们三个主动向我伸去了手，我握住他们的手，心中有一丝丝快意，回家了，我们都没忘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