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风景】 三月的雨（散文）

　　这一周就没有好天气，一直都是阴阴沉沉，昨天一天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春天的雨不会那么粗犷和热烈的，老天爷很是吝啬这天地之间的精灵了。其实世间万物早已干渴之至，只待这天地之间的甘霖降落了。想来不出三五天，只要天一放晴，必是云蒸霞蔚百花齐放的一幅盛景了，憧憬总是那么美妙的，但是雨天的确也带给人许多不方便。　　 3月24日清晨，和大女儿一般大的李子树已是鲜花盛开了。嫩嫩的绿绿的叶芽影影绰绰显现出了春的节拍，零星的洁白的花朵点缀在枯褐色的树干和叶芽之间，雪白的轮状花瓣娇黄的花蕊却更见风致了！“桃花红杏花黄李花白”，那一种色彩都是春的大手笔，都是生命淋漓尽致地奔放和宣泄。　　 一上午天空阴阴沉沉的，也没有落雨。其实还是很希望下雨的，“春雨贵如油”，于节气来说真的该有一场纷飞的细雨飘落了。　　 下午，天更阴沉，一场春雨或许说来就来。这一次是真的来了，不大不小刚刚好，雨点坠落在发间眉梢，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感觉，就像是孩子的小手在抚摸你一样。上午和母亲说好回家，望望天空没有一丝犹豫，顶上雨披出发。回家的路途总是那么切近，近的我抬脚就到。这一条路是县城风景最好的路了，可是我无心赏景，只想快一点回家，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回过家了。　　 母亲在大门口站着和邻居说闲话，我都喊了好几声“娘”，她都没有听到，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雨点击打得地上尘土飞扬土星四溅。终于到家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随意，连转个身都是那么舒畅自如。家就是这么一种感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情。无论风吹和雨打，想家的感觉就是要立即回家立即马上不带任何拖延地回家。　　 等到我走的时候母亲把我送出大门，我向来不愿意回头，出门就走。向来不愿意看到母亲一个人立在风雨中独自站立的那种影像，所以每一次的感觉都有一种“逃离”的心情。　　 等到自己做了母亲等到孩子远离自己才对于母亲的目送有更深的理解。读过龙应台的《目送》，沉浸在那种母亲对孩子的深情目送久久不能忘怀。但是自己年轻时根本不理解那一种情感。清楚地记得高中时和同学逛街，把钱包放在车子筐里，边走边玩边说，母亲拽住我扯着我的耳朵告诉我，钱要放在兜里，在车筐里会被偷会丢掉的。我根本就没有拿母亲的话当一回事，结果钱真的丢了。那一次真的是花钱买了教训，这么多年了我还牢牢记住保存好自己的钱物，因为那一次的教训太深刻了，后来逐渐明白有的东西一旦丢失很难再找回来了。只是深深自责的是那时那刻为什么不能听母亲的话！　　 走过这么多年来了，慢慢才明白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家的地方，无论走到哪里，有家心里就会特别踏实。这种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烈。但是另一件小事也使我感触到那种母爱犹如绵绵细雨一般温润而难忘。　　 3月27日，也是一个雨天。天上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雨，我正在上课，刚刚学习很多朗诵的方法和技巧，讲的有声有色练地很是投入，下课铃响了也没有听到。　　 忽然响起敲门声，我打开门。　　 门口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一个学生的家长。　　 她还没有开口就泣不成声。　　 “您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老师，你刚才讲课我一直都在听课，我心里特别难受。”她的眼泪就下了。　　 我很是诧异。　　 她看我吃惊的样子，就说:“老师，你还不知道，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坐在这里听课，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家孩子生病不能来上课，我真的很难受。”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孩子，我的确很熟悉，是一个腼腆男孩子但是挺上进的。就是口语表达不太好，前几天为一件小事刚刚给我写过一封长长的信，书写很是工整叙事也相当清楚，这个孩子体质比较差，经常生病。这一次他妈妈来学校是给他拿书的，他又生病了。　　 “先让孩子养好身体再说。”我只能这样宽慰她，母亲的眼泪比外面三月的雨还要稠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等到她收拾好东西，我告诉她让孩子怎么去预习，并且叮嘱她不会的可以打电话问我。看着家长失落的离开，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三月的雨恼人的丝，点点滴滴敲落在心头。忽然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怅惘，想到蒋捷的《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这一次又有更深的理解，少年听雨不知愁，中年听雨多乡愁，暮年听雨要豁达。其实这一点点雨滴之中融入的是浓的化不开的亲情，不必少年中年和晚年，唯有亲情是人世间最纯美的情感。为什么我们总是在应该明白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总要等到迟暮苍苍才会悔恨？为什么不能好好把握今天？　　 三月已进入月末了，还没有来的及好好品味这个月在眨眼之间就消失了，时间过得是这么快，快的都来不及仔细回味就是匆匆而逝的一天。　　 哦，三月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