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月饼情（散文）

　　“八月十五月儿圆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月饼圆圆甜又香啊……”每逢中秋佳节，这首儿歌总会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自己也会时不时哼两句，感觉心里暖暖的。　　 我小时嘴特馋，尤其爱吃月饼。即使成年后，我的嗜好依然没有改变，每次逛街看见月饼总会买几个解解馋。　　 现在市面上的月饼品类很多，各种精美包装，让人眼花缭乱。口味也很多：甜的、咸的，豆沙、五仁、枣泥、椰蓉、牛肉、猪肉等。形状有圆的、方的，煞是好看。但留在记忆深处的还是童年时：母亲做的五仁月饼好吃。　　 童年时，母亲做的月饼，在我的心里就是最美的享受。　　 进入八月初十，母亲就开始准备做月饼的食材，花生、瓜子、核桃、冰糖、芝麻。除了冰糖需要到商店去买以外，其余的家里都有。那几天也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帮母亲砸核桃，剥花生，剥瓜子，挑选芝麻，我很开心做这一切，想着月饼的香甜，馋得口水常不觉流下。　　 家里的核桃很多，我和弟弟并不稀罕。我们最感兴趣的是冰糖，母亲每次买回来，若不藏好，当她准备好月饼其他食料时，都会被我和弟弟全偷吃了。　　 八月十五日早上起来，当我和弟弟还在梦中时，母亲和邻居大婶就开始忙碌起来，和面。　　 做月饼的面需要提前和好，放到那里醒一会，究竟是死面还是发面，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小时贪玩，只顾吃。随年龄增长，家里经济越来越好，就不再做月饼了。一是嫌麻烦，二是做的月饼，口味单一。至于说口感，我一直觉得还是母亲做的月饼令我回味。　　 吃过早饭，母亲和邻居大婶就开始做月饼了。她们先是把面放在案板上反复揉，然后揪成一个个小面团，接着又开始揉，揉成光溜溜的小圆球，摆放在案板上，直到案板上放满了，才开始包提前准备好的月饼馅，最后放在做月饼的模具里。只记得母亲把包有馅的面放进月饼模具了，具体怎样操作，所有的细节我却不知。　　 母亲做时，不让我和弟弟进厨房，几个大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显得十分拥挤。甚至那天烧火，都不需我们插手，担心我们烧火不匀，月饼里面不熟，外面却已烤黑。　　 烤月饼的铁鏊分三层，做好的月饼胚子放在中间的那个铁鏊上，上下两层烧火。上面是用木炭烧的，最下层是用柴火烧的。每次放、取月饼，两个大人需要把上面的那层铁鏊抬起来，移到侧面。做这一切时，看上去好像挺吃力，好像也挺开心，几个大人边说边做，笑声不断从厨房传出来，让我们几个小孩莫名其妙地在外面也跟着她们笑起来。　　 那天，无论大人怎样往外撵我们，我们几个小孩是坚决不会出去的。我们就乖巧地坐在厨房外的台阶上，一会往厨房看看，一边悄悄议论着月饼的美味，一边偷偷流着口水。　　 当悠悠的香甜味从厨房飘出来时，我已等不及了，就偷偷依着门框往里看，并及时向弟弟和邻居几个大哥哥传递信息，快熟了。　　 哇，好香！母亲用铁铲开始翻动月饼时，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铁鏊上的月饼。　　 邻居大婶无意看见了，拿了一小块冰糖，悄悄放在我的嘴里，示意我别出声，用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疼爱地笑了笑，又去忙着揉面了。　　 一、二、三、四……我在心里默默地数数。　　 “你们出去玩一会，就熟了。到时我叫你们。”母亲又一次往外撵我们。　　 我们是不可能出去的。月饼的香味吸引着我们，我们已迈不开脚步。　　 好不容易等到母亲再次用铲子翻动月饼，我迫不及待地把母亲昨天就刷干净的篮子递了过去。看着一个个金黄色的月饼，我克制着自己不让口水流出来。　　 母亲把冒着热气的篮子还没有放好，我们的手就不约而同地都伸了进去。　　 我快速抓了一个月饼，两个手替换着把月饼换来换去，一边用嘴吹着，一不小心口水滴在了月饼上。　　 我轻轻咬了一小口，吸溜着，享受着盼望已久的美味。　　 “咯嘣……”弟弟嘴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冰糖！”我发现自己的月饼里也有一小块。　　 “咯嘣……”清脆的声音，如美妙的歌曲，从我们嘴里开心的发出。　　 “哈哈……”　　 “哈哈……”　　 大人不知是被我们逗乐了，还是聊到开心的话题了，她们似乎比我们更开心，笑声掺和着月饼的香味从厨房里传出来，传到乡村的上空，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淡淡的香甜，大人和小孩完全陶醉在节日的气氛之中。　　 又是一年中秋节到了，父亲走了，母亲走了，邻居的大婶也走了，当年的馋猫都一个个长大了，家里已不再做月饼。童年做月饼的趣事，成了我永远忘不掉的一段回忆。